之前虽有人想拿阮静秋成份说事儿,可倒底也没人说得清楚具体,平时夫妻俩在家里也只字不提,所以施家三个孩子都不知道阮静秋的出身。
不过施愫愫自己就是这样的成长经历,所以她门清着,阮静秋会的这些小钱是堆不出来的,她的出身一定不凡。
抛开出身,阮静秋自身也是个极有人格魅力的人。
按理她来到寒冷偏僻的九原省,又嫁了草根出身的施常青,照比以前的日子可谓一落千丈了。
可她却从没失去过生活热情,爱丈夫,爱孩子,闲来画画拉琴,从不见一点灰心丧气。
她也常说,音乐和绘画是她战胜坏心情的法宝。
正是翻出来记忆里的这些,施愫愫想着,她或许可以用手风琴给阮静秋弹奏喜欢的歌曲,再配合醒脑的药囊,看能不能再进一步。
等中午施常青回来时,在大门外听到自家屋里传来婉转悠扬的手风琴弹奏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时,他仿佛以为回到了妻子还在的欢乐日子里。
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上前去开的门,门开后,看到坐在堂间拉琴的小女儿,他长吁了口气,低头敛去了眼角的湿意。
听到施愫愫说了想通过拉手风琴看能不能唤起阮静秋的意识时,施常青眼里重又有了光亮,让她尽管去试。
然后他就懊恼于自己怎么早没想到这一层,妻子以前没事最喜欢给他和三个孩子弹唱各种好听的歌曲了。
为表支持,施常青把中午热饭的活计都揽过去了。
下午施愫愫又再接再厉,相继解锁了《南泥湾》《让我们荡起双桨》《浏阳河》等好几首脍炙人口的手风琴弹奏。
等晚上施彦铭回家时都被她的琴技惊艳到了,直说她有音乐天赋,这么久不弹却更见进益,是最像阮静秋的。
知道她的音乐唤醒计划后,施彦铭也觉着可行。
他对施愫愫深具信心。
他的腿伤,就连燕城的大医院都无能为力,却叫施愫愫几贴药给治好了,所以对施愫愫唤醒阮静秋的事儿,他比施常青要乐观的多。
兄妹俩还一起定下了手风琴唤醒时间安排,上午九点,下午三点,晚上七点半,一日三次,每次半个小时。
所以晚饭后,都收拾好后,一家人都聚在了施常青和阮静秋的屋里。
施愫愫接连弹奏了《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让我们荡起双桨》后,把手风琴交给施彦铭,“哥,你也试试。”
施彦铭笑着往后躲,“我可没你的本事,三年没碰,还不得拉成了弹棉花的,可别吵到咱妈。”
施愫愫直接把手风琴塞到他怀里,“就是这样才有趣,妈以前多爱看你出丑卖乖,快,彩衣娱亲,逗逗咱老妈。”
她这样仿佛妻子正在边上看着他们的语气,施常青不由自主就指着她,“小点声,你妈最不爱人说她老。”
施愫愫也笑:“没事,最多被她掐两下,她也不舍得用力的。”
被她感染,施彦铭把手风琴挂身上,“那我可不管了,难听也不赖我,妈你到时就多掐愫愫几下。”
施常青也忍不住跟着说,“你妈一直说女孩家要娇养,最后没好果子的肯定是彦铭。”
“我就知道这个家里儿子是最不值钱的。”施彦铭假装抱怨着,手上不停,试着弹起了《南泥湾》,开始因为生疏有些不成调,可倒底是练了多年的,一遍走完后,他很快就弹得流畅起来。
虽比施愫愫的水平差一些,却也很不错。
兄妹俩轮换着弹奏,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八点了,是施常青平时给阮静秋收拾擦洗的时间,也是夫妻俩闲话家常的时间,子女们该退散了。
施愫愫上前俯下身用脸贴了下阮静秋的脸,“阮静秋女士,你醒得越晚,和施常青同志的差距就越大,到时你俩站一起像姐弟似的,得多扎心呢,啧,想想就不忍直视。”
施常青却当真了,“愫愫,可不敢瞎说,啥时候……”
“爸,愫愫,你们快看,妈的手指头是不是在动?”施彦铭失态地指着炕上惊呼着。
施常青和施愫愫同时抢上前去,猛一眼都没瞧出什么,正想问施彦铭是不是眼花时,在三双眼睛的注目中,阮静秋的右手食指极慢极艰难地向上翘了一下。
竟是真的,时隔三年,阮静秋第一次有了反应。
大气都不敢喘,又等了一会儿,再没了动静。
可这已是巨大的惊喜,施常青过去拉着阮静秋的右手,“静秋啊,你都能听见是不是?那你起来看看我和孩子们好不好?彦铭和愫愫的婚嫁还需要你给把关,没你盯着,他俩的事儿我都没办好。
你看萍萍的婚事是你看准的,立民和姚家就没说的……”
施彦铭抹了下眼角,拉着眼里同样有些湿意的施愫愫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