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尊敬的最高审判官先生,被指控方并不知晓「背人密契」的存在吧?”运发言道。
“根据补充证物中的内容来看,所言属实。”那维莱特予以肯定。
运转头望向纳西妲,又道:“请问指控方的大人,伊蒂伊娅在事件中虽夹带些许个人恩怨,但单起到行凶提议者及次要策划者的作用,而接受提议并主要策划、指挥方严格来说并非处在完全正常情况下对吗?”
“前者属实,后者如果指的是糖之神神格被分割剔除「杂识」的事,则与世界树记忆记载一致。”纳西妲说道。
运开始在特别位置上进行案件还原论述:
“神格分割也是五百年前的星神有意降下的苦果中的一部分,直接导致墨利亚对于远征相关行动的恐怖执着,更加造成其后来对于背人密契一事全然的不知不晓不闻不问,她便是无法知晓鬼神势力会随异变天象行动,也相当程度上削弱了她对于鬼神祭礼重要性的认知,上述提及的几种因素共同作用下,才诞生出了鬼神出动人世,心魔伤害「星空」,进而使世界面临湮灭。”
“辩词有效。”那维莱特裁断道,紧接着又道:“欺瞒人类的契约内容欺骗民众的同时给予了鬼神势力永远无法被彻底消灭的条件,严重威胁了生活在克索兰的提瓦特人历代的生存与生命安全,换言之已经违背提瓦特人「存续」的正义。
上述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事件的溯源事实,当前庭审所遇情况特殊,指控方是否酌情考虑调整指控内容改为「指控星神是罪案的主导者」?”
作为意识连接世界树的智慧之神,纳西达此时也因此有一点懵,稍加思考,问询道:
“审判官先生,请问,自从枫丹水神终末卸任的那场审判至今,枫丹的律法条例中依旧保留了「原罪」这一概念吧?”纳西妲只好明知故问一下。
那维莱特点一下头,答复道:“是的。「原罪」一概念与天空岛的「天理」密切关联,但如今那个名为「天理」的僭主生物已经不在这颗星球上了,所以枫丹「谕示裁定枢机时代」的先例中明确存有的「神明罪孽世袭」更多是一种判例参考作用。同时另一方面,在克索兰人尽皆知的史实中,星神的换代并非自然而常规的形式,而是一种未承袭记忆与重要权柄的「主动重生」,从古老的星神们到年轻的星神,由此种意义上而言则星之席位者一直背负着未曾变移的「原初罪孽」。”
“唉,要是还在使用谕示机就好了,反正罪案末了都能得到准确宣判。”怀旧的枫丹人叹息道。
“谕示机…看!谕示机的发明者芙宁娜大人现在就在台下,不如问问她吧。”兴奋的枫丹民众说道。
“诶,干什么问我呀?我都已经不是水神了。”芙宁娜摆着手回应道。
“对嘛,怎么还能劳烦您出手。芙宁娜女士赋闲以前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律法作为正义这一瞩目理念的保障与准绳,我们应该延续这一精神。”自豪的枫丹人说道。
“这么说也是啊,律法中怎么规定就该怎么判,不给任何人开例外,哪怕是异界的诸神也不行。”保守的枫丹民众说道。
见台下民意渐渐倒向了支持指控星神,纳西妲也有些许无奈,只好道:“我指控星神为酿成终焉危机的主犯元凶。”
“指控有效。”那维莱特再次宣布道。
于是,运那时所说的可能成真,他与贝德海拉及伊蒂伊娅交换了位置,站到了被指控方的台面上。
那维莱特遵从流程对新的指控方重新询问道:“星月运阁下,你承认方才指控方对你的进行的指控吗?”
“…我承认。”运做了一个小小的深呼吸,保持淡定地说道。
于是审判进入判决阶段。
“初代星神通过密谋交易窃取提瓦特人自我存在的权益维持自身的自我存在,结果最终剥夺了两个世界共同的存续。
依照枫丹法庭「原罪」审判的先例量刑标准,我宣判:
星神,有罪…死刑。”那维莱特庄严地判决道。
“什么?!!”虽说类似的判决你全然听过一次,但你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扶席而起,瞳孔颤抖。
露德也吓得瘫坐在观众席椅扶手上。
坐在侧旁的芙宁娜潸然泪下,过往熟悉无比的记忆袭击了她。
运垂下眼眸,静默无言,似乎坦然接受了命运的仲裁法庭一锤定音。
“喂,你们这片大陆的规则是怎么回事?!竟然还有「原罪」?”伊蒂伊娅质问道,就连与星神存在渊源恩怨的她都坐不住了。
“要跑吗?”运的耳边传来一个温柔体贴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去,原来是温迪。
“温迪…是呐,你是风之魔神嘛,我的确想过,有朝一日你会是我最亲爱的战友,嗯,这一天就在眼前,但我哪也不会去的,我的魔神朋友。”运平静地说道。
温迪拍拍运的肩膀,“这样的话,说来,这里有谁能对你执行死刑呢?”他的目光中扫过一丝神明的狡黠,“这个国度上一次的死刑执行前可是磨了500年的刀刃呢,而且那台机器早已经停转了,你要上哪里再找一台杀死神明的机器呢?”
温迪眼角的余光中在台下出现个紫色长辫的漠然无妄身影,稍挪定睛一看人偶清冷的视线正上移与他对接,便是面色上一瞬尬笑,“运,你真的准备好迎接那样的命运了吗?”
对方沉默不语,拿出一枚棒棒糖解开包装放进嘴里,反手也递给他一枚,然后把身上所有的棒棒糖全都捏在手里,越捏越紧,心底的紧张与生命本能的恐惧在这些小细节中可以被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