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竟然也有后手,是谁?”那阴柔男子一愣,迅速将目光看向了周围。
军服男子虽也有点惊疑不定,但此时是诛杀沙勒古的最佳时机,他救子心切,根本就对身后不设防,下一刻军服男子悬空的那脚重重踏下,火球喷射而出。
两人的招式都是威力巨大的那一种,看着这一切酒糟鼻子老道一挥手源源不断的酒水自他的酒葫芦流出,组成一片水幕向着定西城落去。
他快,另一人比他更快,那颜老先生手中的黑色戒尺祭出,直接就出现在了沙勒古的脑后,然后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抽了过去,架势像极了书堂中先生惩罚犯错的学子。
“啪”的一声,沙勒古的身形被抽得一歪,手中的剑光就滑向了另一边,然后就被老道撒下的酒水裹了起来,接着就像是没存在过一样消失。
至于那军服男子踩下的火球,在刚刚下降了三丈的距离后就静止不动了,就连火球表面的火焰也像是凝固了一样,那军服男子更是化为了一座雕塑。
“唉!”一声叹息响起,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场中,随着这道叹息声,那军服男的身体就像是风化了一样,随着夜空中的风消散。
“小儿辈打闹,那就让他们自己解决,死了就怪自己学艺不精。但你要我族诛,不知是否为真,我这师弟还罪不至死吧,是否要老夫亲自去向北凉王讨个说法!”出现在场中的一名老者,看着北凉王府那名客卿道。
“师兄,这事还是我去吧,好久没见过赵寰宇那孙子了,也不知道他长进了没有!”边上一个铁塔般的汉子瓮声瓮气道。
“大胆,竟敢羞辱北凉王!”那阴柔男子声音尖厉叫道。
“如何叫不得,我拔都就算当面喊他孙子,他赵寰宇敢放个屁出来,老子当场捏死他!”铁塔般的汉子,也就是拔都哈哈大笑,声音中充斥着不屑。
“拔都!”那阴柔男子听见这铁塔巨汉的声音,嘴中发出的声音迅速由尖厉转换为呜咽,甚至都有点发颤,就像是受到了惊吓般。
“阁下既然是拔都的师兄,想必是曾经的草原第一勇士术赤当面吧!”颜老先生在听见北凉王府那客卿喊出的名字后,脑中宛如划过一道闪电,一些久远的记忆浮现出来。
立刻便明白,今天算是遇上强敌了。
拔都,前羌国太师弟子,前羌国狼骑军大将,麾下儿郎三万,算是羌国当年最顶层的战力之一。
当年夏国收复西北之战,北凉王赵寰宇在其手下几次险象迭生,核心的几支军队全部伤亡过半,麾下将校死伤惨重,这才艰难将拔都击退。
所以那一战成为了北凉王赵寰宇,那个一手举起西北半边天的男子,一生忘不掉的阴影,他做梦想的都是那场大战,那个自己一生的宿敌。
同样的北凉军上下,这个曾在夏国建立过程中,拔城摧寨无数的铁血雄师,在听见拔都的名字时,也是目露惊慌。西北甚至有民谚,拔都之名可止小儿啼。
至于拔都的师兄术赤,此人未投身军旅,只是一直师从老师修行,但外界一直有个传说,当年西凉国第一高手前去挑战他的师傅,却被他一剑劈成了人彘,不可不谓之惊世骇俗。
这样的两名当世高手出现在场中,颜老先生也不由暗道,自己这一生是真的到头了吗?
下方,早已到舍予身边的赵毅也听见了空中响起的声音,一张脸阴沉的似乎要滴下水来,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
周围其他幸存下来的夏国士卒,也一个个面无血色,有的受伤严重的甚至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神里一片死灰。
舍予自然也听见了这个声音,他眼神动了动,觉得这两个名字似乎有所耳闻,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二位竟然出现,这一场我们认输了,只希望二位怜悯下面的无辜大众,还希望不要造下太大杀虐,至于我等几人,奋死一搏而已!”颜老先生身体上升,挡在了最前面。
“哦,你不怕死!”拔都的目光落在了颜老先生身上。
空中颜老先生身体猛地一沉,宛如身上压下了千钧重担,膝盖承受不住就要向下跪去,但老先生一头白发飞散,整个人脸上血管凸起,死死对抗着不肯弯腰。
“人固有一死,老夫今年已经古稀,有何惧之!”咬着牙颜老先生一字一句道。
“骨头挺硬,嘴巴更硬!”拔都冷哼一声,颜老先生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就萎靡了下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儒家士子跪天跪地跪父母,怎可跪尔等蛮夷,安敢如此辱我!”颜老先生一双眼睛充满血丝,身边一直跟随他的戒尺突然光芒大涨,狂暴的元气波动开始扩散。
“自爆,在我面前你想死都难!”拔都鄙夷,抬手就打算彻底灭了这老酸儒。
“拔都,够了!”一旁的术赤终于开口,闻言拔都抬起的手落下。
“我此番来只为带走沙勒古,他毕竟是我的师弟,除了这个人,其他人都可以离开了!”术赤目盯着那位忐忑不安的王府客卿。
场中还剩下的老道士以及薛长功闻言互相看了看,老道士突然对着薛长功挑了挑眉,薛长功脸色一僵,然后一脸不安的上前扶起颜老先生,转身就快步向外圈走去。
“你自裁吧!”术赤目光看向那满脸绝望的客卿道,语气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