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手把着手,避到道旁的灌木之中,齐廷枢和薛丰胜两人还把武将世家出身的黄承衍顶到了前面。
不料那人却仿佛看都没看到他们,木然地朝着山下走去。
待人走远,三人慌忙撒手,在尴尬中恢复了贵公子的派头。
“那是个什么东西?”
“像是个人!”
“好像就是那位弘农马氏的。”
“他们弘农四家不是攀附袁符吗?这怎么像是死了娘一样。”
“我方才听商兄说,他今日被袁符斥责了,说再也不想在书院看见他。”
“这不摆明了袁符演的戏嘛!还来真的啊?”
“万一他图的是更大的事情呢?”
一句无心的话,让三人齐齐一愣,彼此对视一眼,眼神中尽是凝重与骇然。
薛丰胜道:“要不要跟商兄说一声?”
“这么晚了,明日见面再说吧。”
......
翌日,当齐廷枢将情况告知商慎之,商慎之沉吟片刻,“建时兄,如果有人找我麻烦,你会怎么做?”
齐廷枢没想到商慎之会问这么直白,想了想道:“你我好友,我自然......”
商慎之笑着打断,“今日若有人找我麻烦,齐兄只需替我略作阻拦,试探一下对方决心即可,不必硬抗。”
齐廷枢眉头一皱,“这是为何?”
“届时齐兄便知。有劳了。”
商慎之轻轻一笑,顺着那位祝英台的身份,他已经大概猜到了某种可能。
堂堂世子,不仅没有自信,还没有容人之量啊!
......
当时间一转眼来到下午,又一天的课程结束。
就在众人起身准备离开教舍去往食堂之际,易长空直接站了起来,毫不避讳地大声道:“商慎之,你给我站住!”
刚刚起身的齐廷枢心头一惊,真被他算到了?
正和令狐礼等人朝外走去的商慎之停步扭头,目光如猛虎面对着小兽的咆哮般,平静中带着几分轻蔑。
被这样的目光直视,易长空的心头下意识地一凛,旋即又重振底气,朗声道:“商慎之,我要与你赌一局!”
商慎之淡淡开口,“要赌去赌场,这是书院教舍。”
齐廷枢和黄承衍等人也在此刻走到商慎之身旁。
黄承衍冷眼寒霜地看着易长空,“怎么着,挑事儿是吧?”
面对这几位中京公子哥,易长空却毫不退缩,“诸位,不是我挑事儿,我们弘农四姓同气连枝,这卑贱捐生,害我兄弟被逐出书院,我与他寻仇有问题吗?哪怕在中京的公子圈中,这也是被允许的私仇吧?”
齐廷枢哼了一声,“你算什么东西?也跟本公子比?”
易长空不卑不亢,“和阁下比起来,在下的确不算什么东西,但是我们弘农四姓也有自己的骨气。商慎之,我的权势家族在此间不值一提,我也不用那些东西压你!我就与你赌一局棋,谁输了谁滚出书院!敢不敢!”
“放屁!”
令狐礼在这个时候居然挺身而出,怒骂道:“你那狗屎朋友是主动寻衅在先,被赶出书院也不是我们的事情,你要报仇找别人报去!”
赵紫微也道:“就算要赌,凭什么你说赌啥就赌啥?你要不和商兄赌赌谁长得好看?”
薛丰胜闻言却面色一变,低声对商慎之和齐廷枢等人道:“小心,我记得弘农易氏是弈术世家!”
易长空压根就不搭理令狐礼,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商慎之,“商慎之,是男人你就应战!别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后面!”
“男人,就该这么没脑子地答应你这种蠢货的邀战吗?”
文倾月居然出乎意料地站了出来,平静道:“还是说,在你这样的人眼里,男人就该和你一样愚蠢而鲁莽?”
不远处,看着文倾月主动替商慎之解围,默默装作与自己无关的赵王世子不悦地眯起眼睛。
一边庆幸着自己及时出手对付商慎之的选择,一边不悦地暗道:女人,你若是再这样故意激怒我,我会真的生气的!
面对着文倾月,易长空终于不敢怠慢,恭敬道:“岳公子,一个捐生,不值得您如此。”
文倾月秀眉一皱,“值不值得是你说了算吗?”
“值得。但没必要。”
商慎之清朗的声音打断了场中的交流,他先朝文倾月递去一个安心的微笑,看着易长空,淡然而轻蔑,“下棋是吧?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