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夫子庙和国子监离得很近,不过在从夫子庙到国子监的路上,白秋本着能坐着绝对不站着的精神,还是让京洛拦了一辆公共马车。
“秋前辈,国子监离这边好像不算太远,我们有必要坐车去吗?”
京洛看着面前的马车,有些纠结。
“这你就不懂了。”白秋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抬头看着京洛,一脸理所应当。
“明明是可以节省下来的体力,为什么要把它浪费在走路这种小事上呢?”
等着说服京洛上了车,白秋这才慢悠悠跳进了车厢,又一下子跳到了京洛的怀里安然坐下。
京洛没去管怀里的白秋——或者说,他也管不了,于是他干脆伸手撩起了帘子,扭头看向车外。
“秋前辈,国子监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京洛很是不喜欢家乡的书院,觉得那些书院学来学去也就只学那么几本儒家经书,翻来覆去地讲也无非是为了考取功名,实在是太过俗气。
“去了不就知道了?白秋似乎不太想说话,抬头随口回了一句,又低下头来休憩。
似乎也是,反正国子监也不远。京洛想到这里也不再问,干脆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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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洛,醒醒,醒醒!我们到了!”
京洛是被白秋用爪子扒拉醒的。
“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白秋看着迷迷糊糊的京洛,没好气地问道。
“唔......今天早上睡的?”京洛回答得不太确定,毕竟他昨晚看话本确实看得很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没有特意去看时间。
“你这么晚才睡难道不会累吗?”白秋对此感到很是震惊。
“还好吧,我记得在江南那边许多士子为了考科举晚上得看书看到寅时卯时呢。”京洛自己并不觉得这个时间点有什么不对,虽然自己对学习课业不太用功,不过周边的同窗们的刻苦还是有所领教的。
而在八月的顺天,卯时已是天明。
“再说了,少睡一点有什么不好?与其说是别的事情耽误我休息,不如说是睡觉耽误我玩乐呢。”京洛回了白秋一句,没有太把它的话放在心上。
说完,京洛付了车费,理了理衣服,又拿出手巾来擦了擦脸,却看到白秋还在原地发愣。
“我俩之间,到底谁才是夜猫子?”
京洛摇了摇头,没回白秋,率先走下了马车。
“这就是国子监吗?看起来也没有多厉害啊。”京洛打量了一下,和身后的秋前辈说,却没得到回应。
京洛扭过头来看了看,发现白秋一言不发地跟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现在马路上人来人往,秋前辈不能随便说话,便只好悻悻转回头来,继续往国子监正门走去。国子监的正门很难说是宏伟,看起来约莫只有不到二十丈。
京洛刚刚走到国子监门前,就有一个一直站在门口的男人上前一步,躬身问到:“这位公子,不知您是来报到的还是?”
这男人看起来大概四十上下,皮肤黝黑而粗糙,看起来就历经风霜。
京洛想来想才反应过来“报到”是什么意思,点点头对这男人说到:“是的,麻烦你带我去报道吧。“
“那小人就带公子您去报到了,小人是国子监的舍堂管事,公子您是第一次来国子监吧?刚好小人这一路上可以给您做些介绍,带您熟悉熟悉这里。”
舍堂管事一边说着,一边引着京洛向门内走去。
京洛不太习惯被如此殷勤地对待,对着那管事摆了摆手,说:“何必弄得这么繁文缛节,你也不用公子公子地喊了,喊我京洛就行,也别称呼自己小人,不好听。不知您贵姓?”
京洛觉得“小人”这个对自己的贱称实在是太糟糕了,不管怎么说人都不应该这么贬低自己,更何况这人年纪比自己大上这么多,自己实在是受不住这样的敬称。
“这,这实在是不合适呀,京公子,要是被教谕大人们听到了,小人是要受罚的。小人还是先带您去报到吧。小人姓王名丰,您喊我小王就行。”
仆役一脸的惶恐,连连摆手拒绝京洛的要求,京洛没法强求,只好由着这仆役继续以公子称呼自己。
只是对于这国子监又生出了几分等级森严的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