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吾爷
中国传统文化中有一个陋习:“同行生嫉妒”!只不过,用这句话来形容京城媒体,与地方媒体之间的关系就不太恰当。
住在皇城根儿的臣民,得益于生活在天子脚下,随时能感受到皇恩浩荡,养成了恃宠而骄的优越。
不知道是不是自古以来地方上就对京城有【朝天阙】的仰慕,还是因为地方媒体山高皇帝远的心怀自卑的不敢与京媒攀比?反正被宠坏了的京媒人有一种生活在云端里,看什么都习惯了俯视的傲娇。
其他的嘛,也就不敢妄议。
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京媒人下地方上搞活动,总感觉自己是在施展【降维】。
而地方媒体上京城去走访,又总是战战兢兢地总感觉自己在【朝圣】!
但是,陵江人很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也曾经享受过陪都的荣耀,对京城的仰慕感未必有那么强烈,又或者说未必承认这个锤子得很的京地差别。谁要是以这样的情况作为比较进行当众数落,那就等于是当众拔裤子,很可能会引起当众撸?子!
此刻,在景阳酒店强制执行现场。地方媒体心里面憋着的那股劲,在已经被京媒削了一轮的情况下,不但面子上很挂不住,心里面就更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毕竟大家都是同样在干着替人粉饰面子又或伤人面子的活,对自己的面子肯定会尤其看重,谁要是故意中伤,那肯定不行。
只不过凡事都有特例,比如陵江媒体这次就真的很倒霉,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接受某只黑手的掌控,过分地中伤本与他们素无冤仇的洪海侠。这让从来就认为【有仇不报非君子】的他,本已想好要找两个陵江的媒体人当靶子来搞整几下,尽力找回自己被无端诋毁的面子。
结果呢?不知道是苍天无情,又还是人间无眼,他本来已准备好趁这次强制执行的契机,借京媒的盛气凌人,当众把列为声讨对象的两个陵江媒体人拎出来讥讽,结果是准备好的腹稿胎死腹中,临出发前他被取消了在强制执行现场出现的资格。
据说,就是因为担心他当众发飙会横生枝节,影响到强制执行的顺利实施。领导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只是,憋着一肚子气的洪海侠在授权给其代理人葛戈果的时候,还是千叮咛万嘱咐地请求他,无论如何也要代他在现场当着各家媒体的面,说上几句发泄的话。
作为洪海侠的好兄弟,也是同德团队的二号人物,葛戈果肯定不可能辜负这个嘱托。于是,在强制执行接近尾声的时候,他就噼里啪啦地对着陵江媒体人一阵突突。
说起来葛戈果还算是温柔,既没有引述众所周知的实例文章,又没有具体点哪个报社或哪个记者的名。仅仅是连削带打地炒了下剩饭,让那些曾经助纣为虐的陵江媒体人自己去对号入座。
当然,谁也没想到,洪海侠这样敲打陵江媒体人,实际上只是在为接手景阳酒店后不被陵江地方势力围剿做铺垫。
为达到这个敲打递托的目的,他也给一众京媒朋友提供了一个名单。
洪海侠说了:“你们只需要找准各自的采访目标,向被采访者嘴边递话筒、把镜头对着被采访对象就行了。根本就无须考虑对方是否愿意接受采访。甚至是本人讲不讲话都没关系。有镜头就行。”
这样的做法造成的威慑力也就是点到为止,京媒记者全是此道高手,自然心领神会。
就在刚才,葛戈果当着京城和陵江两地的媒体人所做的那一番发言,直把陵江的媒体人【缺乏媒体人的独立操守,完完全全地沦为了某些人诋毁他人的工具】的事实,用最精练的语言,针砭槌刺地数落了一番,
他说:“我认为,就算当初那些记者与玩成书之间并没搞有偿新闻交易,只是在执行某只黑手交代的特殊任务,写那些稿子也只是受了蒙蔽,至少当事记者的政治觉悟和职业操守都有问题!至于良心嘛,就只能呵呵了。
要不然现在已经查明了事实真相,连南疆省公安厅都来了公函,陵江的媒体却整齐划一地回答:“接上级通知,我们不再淌洪海侠与玩成书景阳酒店之争这洼浑水”了呢?
“上级?哪个上级?不会吧?陵江的新闻主管部门还搞禁言吗?连官方发出的《公函》都能被忽视?”
《中国法制报》的章涛很惊讶地问。
“只要是证据确凿、真实可信,你们把证据提供给我们,陵江的媒体有阻碍不能见报,那就让我们来嘛,这可不是我们在抢新闻,是你们主动让的呦!”
《人民日报》的章奇阴阴地来了一句。
葛戈果见目的已经达到,就赶紧把话收回来说:“其实,连国家的大政方针都在改变,我们应该相信陵江人的思维也可以改变。
就像我们一直相信陵江市高法一样,虽说事不过三,这不还是完成了吗?
我们也相信,陵江的舆论,也会在各位陵江媒体人的推动下,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我们还应该相信【上级】不会继续阻止。就像今天,其实根本不需要【强制】就能顺利完成执行嘛。”
说完这段话,葛戈果突然把话锋一转说:“当然,形势也并非我们想象的一片大好。据我们了解,仅凭现目前中区管理酒店行业的部门就有人说【走着瞧】!
其实,哪用这么公开的扬言【走着瞧】,他们只要不想让我们开,只需要查证照,这酒店接过手连一天都开不了,还可以让我们无话可说。”
“不会吧?有这么严重吗?”《新华社》的骆副总编惊讶地说。
“嘿嘿,这位京媒的记者,你还真不要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预言,今天的强制执行完成以后,酒店失去了中区政府撑腰,一系列的压力就会冲着易主的酒店而来。就欠各种税费没缴一项,酒店就得关门。”
“啊,有这么严重?”还是京媒记者问。
“当然有,据初步了解,酒店的营业额最高时每月达到五六百万,最差时也没有低过月入300万。无论是餐饮、娱乐还是客房,都是在超负荷运行,没理由连基本开支,各种费用都故意拖欠,连工资也不付。”
“就是就是,这一点我们都可以作证,玩老板这样做真的是太不地道。”一位领到了欠薪的酒店部门负责人如是说。
葛戈果不失时机地把话接过来说:“我想也是,这一点在座的都是明白人。正如这位员工说得那样,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大家都心知肚明。
因此,我在这里占用大家这么多时间,就是要揭露这一事实。
同时,也向社会各界呼吁,请大家都秉着做人的良知,尽量给我们接手后的酒店以支持和减压,尽量营造宽松的经营环境,让酒店尽快恢复元气,走上良性经营的正确轨道。争取做到成为陵江市招商引资的窗口企业,样板企业!”
葛戈果的发言,明显带得有鲜明立场,让到场的陵江媒体人,感觉到胸腔里搁着一块烧红的炭团,只想要喷火。
原本,他们一直认为地方势力提出的整体处置景阳大厦是唯一可行的方案,经营权根本就只能是与产权捆绑在一起,才体现出他应有的价值,单独处置,完全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