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从始至终不曾忘当日所言,隼又如何能忘当日离开司马家时所立下的誓言。”
急流勇退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尤其在名权面前,有多少忘记了曾经的山盟海誓,最终倒在了这二字面前。
司马隼自问做不到,然而眼前的人做到了,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司马隼由衷的服。
“不后悔?”
“当真。”
一人问的坦荡,一人回的也坦荡。
山间也只剩下爽朗的笑声。
“隼叔,你可知此处是何处?”
“这”
忽闻陈欢开口此言,司马隼有点犹豫,他跟随陈欢的时间也不算短,也清楚此地对陈欢的意义何在,他同样也知道,眼前的公子自称乃南阳人士,可作为司马家的人,司马隼却是知道一点隐秘。
“这是我的家。”
一个家字却让陈欢陷入了回忆中,口中喃喃自语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慢慢的一点剔透从眼角流下。
慢慢的,司马隼似乎记起了什么事,当即扑通的一声跪在了陈欢面前,猛地磕头道:“公子,隼此生定不会乱嚼舌头!”
“无需如此。”
淡然的人,淡然的话,却在话尾说了一句暖心的话。
“汝信吾,吾当信汝”
闻言,跪下的人早已经泪流满面。
双手负在背后,陈欢望着远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十日后,南阳宛城来了一辆来自河内的车辆。
略微单薄的身体,在临近寒冬之际,踏着薄薄白霜,一步一步的走向山中。
“兄长。”
“坐。”
屋内,火炉已经点燃,靠着火炉,抵御着来自外头的风霜。
“小酌两杯?”
“请。”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淡淡的酒香倾洒四周,温酒一杯下肚,身子却是暖了五六分。
稚嫩的脸蛋上一抹红晕浮现而出。
“仲达前来用意吾已知晓,先生之意,学生亦不敢违背,长者之意,后生亦不敢放肆,但有一事,欢欲问仲达。”
“兄长但说无妨!”
司马懿正襟危坐,神色肃穆,不敢有半点的轻视怠慢。
“可有始终?”
“有。”
“善。”
得到了肯定后,二人如打哑谜一般的话,其中蕴含的内容,或许也只有他们两人能懂。
一杯温酒下肚,陈欢的酒量并不好,红晕浮现在脸上,一丝的轻松也随之浮现。
初平三年末,在这一场小酌中,悄悄的流逝而过。
无论是董卓的死,陈欢的辞,都在这场逐渐到来的大雪中,掩埋的一干二净。
人间腊月,天地一片的素白
见不到半星点的杂色
南阳宛城,山中小苑中
一袭红装而立,稀稀拉拉的客人面带笑容,望着这对新人。
天地一拜
高堂二拜
再拜,拜夫妻,拜此生相伴。
此后人生相随一生,或许能见白头
或许不信人间有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