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百年之前，你是想说有人从中作梗？”

两人都是心思极透之辈，只是只言片语便能听懂。

这虽然只是桑冲猜，但他坚信这可能就是事实，否则这些妖族余孽不可能刚好选在这时候造反。

“东夷早就开始渗透南荒，前段时间正好被我抓到一条大鱼。”

“所以，你就有理由对东夷大陆动手了？”

明心似笑非笑。

“不，有没有这些理由我都会去东夷，如果今天我们的猜测不错，那就有更加足够的理由了，所谓出师有名嘛。”

“年轻人！难怪这么快整合了南荒，修行界应该庆幸你将这份心思用在此事上。”

明心的话有些意味深长，听在桑冲耳中却如警钟一般。

会不会真有那么一天，自己也会因为某些原因，最终放弃了初衷，走上另外一条不归路？

这个原因可能有多种，如自己心爱的女人陨落，如需要保证大多数人的利益所做的选择，如一些其它不可预测的原因。

如果是初入修行界，桑冲大概率会满口给出答案。

而现在，反倒是因为对修行界与修行一事，有了更深的体会，让他不敢轻易去回答。

“但行心中事，莫问那西东。”

桑冲思虑良久，最终却只道出了这一句，没有承诺，更没有信誓旦旦。

当他的境界越来越高，视野也随之不断攀高，对人对物的认知也会随之变化。

接触的人和事越多，便越难以善恶去衡量一个人，以对错去衡量一件事。

更不用说初入修行界时，那些曾经的想法，有一些在现在看来，他都会觉得幼稚。

这种经历不止桑冲，可能每个人都有过这种感受，但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变的呢？

桑冲觉得应该还是有的，比如每个人内心的底线，但问题在于，每个人的底线不同。

“心之所向，无问西东。修行界能够遵从本心之人，已经不多了。”

明心看向桑冲，给了他一个中肯的评价。

“晚辈听过一句话，如果不想自己上餐桌，就要想办法坐上餐桌，有些人天生只想上餐桌上鱼肉天下，这些人才是人心败坏的根源，而我想把桌子掀了。”

桑冲一改常态说得信誓旦旦，因为这些事他无比确定，至于将来的事，既然无法预料那就让时间去验证一切吧。

“哈哈！我记住了，带你看看那万妖舟。”

此话一出，引得明心开怀大笑。

随后他却面色一凌，手中幻出一把三叉大戟，其身通体碧绿，又古朴斑斓如那巨兽之骨。

“碧影斩！”

明心一声大喝，这碧绿大戟于空中不断变大，虽说是斩却是直直插向那汪洋大海之中。

原本滔天巨浪之下的海面，如同受到无法承受的外力影响，以戟心为中心，被撕开一个巨洞。

“嗷嗷！你这老不死还敢来，当我妖族无人吗？”

一声怒吼从那海洞之中传出，桑冲只觉心神一阵恍惚，虽然无碍但也能感觉此妖神识之强。

伴随怒吼而来的是一条巨大的怪鱼，其身如扇通体鳞光闪闪，两个眼睛不大却光怪陆离。

“莫要看他眼睛，此乃远古陆离鱼异种，天生擅长迷惑心神。”

明心只是提醒完一句，那碧绿三叉戟已经回到手上，刚才那一击如同只是一种打招呼的方式。

告诉对方，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