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狐狸”的老板娘听芬恩说完来意后，开开心心地打开大门，把那些女人迎了进去。

自从上次，恩维弄坏了店里的桌椅后真的赔了钱，老板娘就已经对芬恩和那个银色头发的小哥另眼相看了。

此时还是上午，店里距离来客人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老板娘亲自给来的每个人都上了一杯加冰的蜂蜜酒，芬恩还有额外的一份小食。她明白萨莉莲他们是有正事要聊，酒里面都兑了水，不会喝醉人的。

金丝雀的女人们有些束手束脚，面面相觑，一起挤在角落里。这里同样也是她们鲜有光顾的场所，直到芬恩大剌剌拉开椅子坐下，其他人才有样学样一起坐下。

女人们凑成的团体会有这样一种惯例：不论是什么场合，只要有人率先聊起天来，场面就会变得不可收拾。萨莉莲确实还是个新手，她几次想要让大家安静下来，但是没有用。没人在听她说话。

她们中的一些人是故意的，因为她们腐烂且平庸，平日里混迹在一起时不觉得，直到出现一个生机勃勃的人，这个人就会提醒她们自己的腐烂，就会觉得刺眼。

咚！巨大的声音响彻整个餐馆。

餐馆里一时鸦雀无声。众人纷纷循声看去。芬恩正扶着刚刚放到地上的斧子，把斧柄靠在餐馆的门上。他抬起头，根本不看其他人，目光穿过走廊只是看着离他最远的萨莉莲，露出一口白牙笑了，“我把斧子放下来，怪沉的，萨莉莲，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众人终于感受到一丝压力，她们这才纷纷看向萨莉莲，看向那个手臂上也纹着笼中雀、以前和她们一样卑贱的女人。

萨莉莲背过身去，控制着肩膀不要耸动，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后转过身来，“那我们开始吧，开始之前，让我确认一下诸位今天的诉求。绿翅鸟能不能为诸位的工作提供场所与保护，另外，绿翅鸟会在大家的收益中收取几成费用。”

众人纷纷点头。

萨莉莲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刚刚在服装店门口说过的话，“关于第一条，我现在就可以代表绿翅鸟回答大家，我们可以为大家提供场所，提供我们的保护。大家不必担心。”

太好了，妓女们想，萨莉莲没有变卦。

“第二条，我们要收取多少比例的费用。大家之前承身的场所是塔尔斯·葛里德一家，他们收取百分之七十的费用。我们经过慎重考虑，决定收取百分之七十五。”

“多……多少？”有妓女问，她们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

“百分之七十五。”萨莉莲又说一遍。

有跟萨莉莲相熟的妓女怀着希冀的目光看着她，希望她改变那个数字，“你在开玩笑么，萨莉莲？”

“我看上去像是在开玩笑么？”萨莉莲用了一个反问句。其实她后边还有话，但她准备过一会再说。

餐馆里彻底开了锅。有人抱怨出声，“这么一看，还是黑党好啊……”

终于有人开始表达对萨莉莲的不满。

第一个拍桌子站起来的是一个壮硕的女人，“萨莉莲，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啊？”她朝萨莉莲大吼。

其他几个妓女跟在一旁叽叽喳喳，“傍上了新的男人就这副嘴脸，得饶人处且饶人，萨莉莲，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有一天，他把你玩腻了，你又回到我们身边来，到时候你会是什么下场？”

这时候，有个女人清了清嗓子，一时间，餐馆里的声音冷清下去，很快就彻底安静下来了。

“收百分之六十就可以了，萨莉莲。”那个女人说。她看起来已经有四十多岁，她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百分之七十五。”萨莉莲又说。

嘭！一个杯子砸了过去，砸到萨莉莲头上，掉到地上后摔碎。萨莉莲被砸的向后趔趄了一下，头上立马有血流下来。

杯子是那个四十多岁，名叫莱拉的女人砸的，“给脸不要脸。”她说。

杯子没有砸到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这样只是疼，不会影响女人的卖相。这是莱拉习惯做的事，以前在黑党手下，这样的事没少做，黑党还在时，莱拉的工作是为妓女们招揽客人。和妓女有关的上上下下的事务，全由她打理。她经常出手打人，所有人都看不惯她，但大家敢怒不敢言。

驯化女人也是她的工作，那些被卖来的人一般心如死灰掀不起波浪，但那些被拐来的女人总会反抗和逃跑，这时候就需要有人“驯化”她们，被她折磨死的女人不计其数。活下来的，就算打开大门让她们离开，他们也不会往门外看哪怕一眼。

芬恩人都傻了，他万万没想到一帮女人坐在一起，说着说着话就会把杯子砸出去。绿翅鸟的老大被人拿杯子把头砸出血来了，我靠换成银发鬼在这，现在不得又把剑甩脖子上架着了？

芬恩摸过斧柄就要冲过去。他已经想好要把那个老女人怎么劈了，先问哪个手扔的杯子，哪个手扔就砍哪个……可是满头是血的萨莉莲伸手制止了他跑过去。

“百分之七十五。”萨莉莲坚定地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如果有人不满意，我们可以提供其他的工作机会，如果想要去自己经营店铺的话，我们不会抽成，只收保护费，每个月只收三个银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