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山匪的家,只是三四栋平房,不知道怎么住得下那么多人,房子都灰扑扑的,只有当头的那一间稍显气派。门比凌歌设想的还要重一些,凌歌推开后,来不及抬头,复杂的味道直冲进他的鼻腔。
身后的山匪此时都噤了声,无人敢上来为凌歌带路,塔尔斯此刻正远远留在后面陪芭乐说话。凌歌皱着眉,抬腿就往房子里走去。
房子里静悄悄的,脚下的地板吱嘎吱嘎响,原来山匪每次抢劫都是倾巢而出,从来不留人的。
巴利对自己的威名很有自信啊,凌歌想。
哗啦!房子深处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金属碰撞声。声音太小,其他人都像是没听见一样。
凌歌并不紧张,他的听力很好,听得出那金属声并不是弩箭这类机栝的声响,而是锁链抖动发出的声音。巴利养了猛兽看家,又把它驯养的很好,不会轻易发出声音,是为了在陌生人进入房间时扑上来一击必杀吧。
凌歌连剑都不拔,只是点燃了林中眼,步伐不缓反急,绯红色的眼睛在幽暗的房间里宛如鬼火,他倒要看看,巴利能养出多凶猛的野兽来。
走到一扇门前,凌歌停住了脚步。他确信声音就是从这扇门里传出来的,在思考是让山匪把门打开,还是懒得费口舌,直接把门蹬开。
可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四周并没有嗅到野兽独有的骚味,反而有一股香,难道巴利放了什么遮掩味道的香料?
凌歌终于忍不住好奇,他眨动眼睛,绯红色的眼瞳里又有银光流淌。他就睁着这样的眼睛,拧动了门的把手。
锁链在此刻发出了急响,宛如凌乱的急弦。
门打开了,凌歌的银瞳也随着锁链的声响急闪,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房间里确实布满了锁链,但是锁链的尽头锁住的脖子,不属于野兽,而是属于……女人!
逼仄的房间里,墙壁上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灯光里浮现出几张惨白的脸,那些美丽的脸上镶嵌着不聚焦的眼睛,被锁链禁锢在墙边,衣衫艳丽,裸露的膝盖却被身下的干草磨出血痕,他们像是雕塑,又宛如厉鬼。
凌歌在数女人的数量,一个……五个……七个……十一个……他再也忍耐不了,他一把拽住一个山匪的领子,山匪被拽的一个趔趄,也只是低着头,不敢抬眼去看凌歌的目光。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凌歌问。他的语气和塔尔斯已经有九分相似了。
没人敢回答。凌歌也大概猜到了,妈的,谁又能猜不到呢?山匪窝子,脖子上的锁链,美丽的女人,山匪如果不是要侵犯她们,难道还能是陪她们读书写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