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沟以为晴彦也没有找到头绪,当时他心里还有点小小的失望。
可没想到在事情进入胶着状态时,晴彦站了出来,用势如破竹的方式直接把白仓阳的诡计给揭穿,
推理的过程中始终表现的十分自信,以及对凶手心态的判断和掌控,这些都让横沟忍不住赞叹,真是个厉害的小子啊。
如果他加入警视厅的话,估计很快就会崭露头角吧?
横沟还不知道晴彦被松本清长招揽的事情,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恐怕会对晴彦的评价更高。
横沟警官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案件侦办上,虽然白仓已经认罪,不过最好让他在这里把事情经过交代清楚,现场的调查取证还得持续一小会儿。
在场的其他人也可以离开凶案现场了。
博士准备出去把汽车停到后门,顺便观察有没有可疑人员:“柯南、小哀,我先出去发动车子。”
柯南点了点头,而灰原哀却仿佛没听到一样。
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高坂晴彦身上,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来。
把棋子倒过来吗?真没想到这家伙还挺有想象力的。
还有他在推理过程中表现出的那种自信和对一切都尽在掌握的样子,也的确和平时不太一样。
真没想到啊,竟然被他给算计到了。
灰原哀越来越觉得,这个莫名其妙闯入她生活的男人,身上的秘密好像一点也不比她自己少。
她甚至产生了想主动去了解这个男人的冲动。
但她的理智告诉她,如果真这么做的话可能会有她无法承受的后果出现。
灰原哀摇了摇头,把那股冲动压制住。
这时她看到高坂晴彦已经结束了在墙角的“除灵仪式”,朝她走了过来。他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偶尔会露出一丝宠溺,这让灰原哀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姐姐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经常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如果姐姐被杀掉的那件案子,高坂晴彦在场的话会不会阻止悲剧的发生呢?
灰原哀心头猛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来。
理论上来说是很困难的,想要从那群可怕的人手里救下姐姐,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
可不知为什么,灰原哀总觉得如果晴彦当时在场的话,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就像刚刚他把棋子倒过来一样。
灰原哀冰蓝色的眼眸渐渐变得黯淡无光,可是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时光是不能倒流的,姐姐已经不在了,失去了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她从组织逃出来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你怎么了?”在她愣神的时候,晴彦已经走到她面前。
灰原哀看着他那跟姐姐很像的宠溺眼神,突然感觉很烦躁。
她一把推开晴彦,朝外面走去。
晴彦疑惑的看着一旁的柯南:“你又惹她生气了?”
柯南还沉浸在刚才的密室诡计中,楞了一下:“什么?谁生气了?”
…
晴彦跟横沟警官告别后,就离开了案发现场,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那两位洗脱嫌疑的嫌疑人——
证券公司课长细矢和宏、广田教授的棋友盛冈道夫。
他们说走后门距离停车的位置比较近,就跟着晴彦一起走向后门。
推开后门,后院是种着一片白色雏菊的小型花圃,一条小径把花圃切割成两块,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街边停着一辆黄色甲壳虫,透过挡风玻璃看到灰原哀正用手揉着眼睛。
“真是惨啊,差点就被当成犯人带走了。”穿着西服的细矢和宏摘下眼镜擦了擦上面的污渍,抱怨道,“到最后也没能帮女儿要到广田教授的推荐信。真不知道回家怎么交代。”
盛冈道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就别抱怨了,实在不行可以找别的大学教授要推荐信,我可是失去了一个棋友啊,今后不知道找谁下棋好了。”
两人一边抱怨一边往路边走,这条花圃小径还是有段距离的。
聊着聊着,话题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了晴彦身上。
棋友盛冈道夫说:“要我说啊,今天还得多亏这位高坂老弟,要不是他找出凶手,就那个珊瑚头警官的蠢样子,很可能真会把我们都拉去警局问话。”
细矢和宏突然停下身来,对晴彦鞠了个躬:“非常感谢您,如果我莫名其妙和凶杀案扯上关系,很可能在公司里成为被议论的话题。”
晴彦见状连忙摆手:“我也只是顺手为之,您没必要太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怎么行呢?”盛冈道夫从兜里摸出一件东西,递给晴彦,“刚好这件原本打算送给广田教授的礼物也送不出去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送给你作为答谢吧。”
盛冈道夫手上是一颗白色的西洋棋子。
不过上面雕刻的并不是常规棋子的雕刻,而是一只栩栩如生的,扇动翅膀的蝴蝶。
看到晴彦疑惑道表情,盛冈道夫介绍道:“这种叫做幸运棋子,戴在身上可以带来好运,是我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
晴彦婉拒道:“真的不用,您太客气了。”
“你就收下吧,这种礼物如果不送出去,可能会给莪带来霉运哦。”盛冈说。
见对方都这么说了,晴彦也只好收下棋子,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至于收下原本打算送给死者的礼物,会不会感到晦气?
晴彦想说死者的灵魂现在还躺在老子的电饭煲里呢。
一起走到马路边,晴彦和二人告别之后,就坐上阿笠博士的金色甲壳虫离开。
细矢和宏看着汽车尾灯消失在视野中,感叹道:“真是个厉害的年轻人啊。”
“就是说啊。”盛冈道夫也赞同,“对了,你开车来了么?如果没开车的话,我们一起坐出租车回去吧。”
细矢和宏皱了皱眉,明显犹豫了一下:“我有开车来,不过我家在米花町2町目。”
盛冈道夫:“太好了,我也住在那附近耶,能送我回去吧?毕竟我们这也算是患难之交了。”
细矢和宏点了点头。
“哈哈太好了,又可以省下一大笔车钱了。”盛冈道夫搂着对方的肩膀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来到附近的停车场。
盛冈道夫看着眼前的白色马自达RX-7,眼睛差点瞪出来:“不是吧?你竟然开这么好的车?”
细矢和宏连忙解释:“这是我一位客户的车,今天我去客户家谈事情的时候刚好车坏了,他就把车借给我开一天。”
“原来是这样,吓了我一跳。”盛冈道夫自来熟似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细矢和宏也开门上车,熟练的启动汽车,马自达跑车的引擎发出好听的轰鸣声。
盛冈道夫在车内好奇地仔细打量着:“你那个客户是干什么的?这么有钱。”
细矢和宏想了一下:“建筑公司社长。”
“我猜他一定没少贪污股东们的钱,要不哪来的钱买这么好的车。”盛冈道夫说。
“可能吧。”细矢和宏好像心不在焉。
盛冈道夫又说:“如果是公司社长其实还好,要是公司的职员贪污了钱,然后还不给自己的boss干活,那可真是太该死了。”
细矢和宏皱了皱眉,他把眼镜摘下来擦拭:“如果是这样的人,估计早就被开除了吧。”
“也不一定哦,也许是被杀掉的下场。”盛冈道夫的语气突然俏皮了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细矢和宏手里的眼镜突然掉了,他弯腰去捡地上的眼镜。
“别动。”盛冈道夫把黑洞洞的枪口顶在对方太阳穴上,“别耍那些不入流的小把戏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抢劫吗?我身上可没带多少钱。”细矢和宏保持着弯腰的状态。
盛冈道夫的声线突然变成十七八岁的少女音,仔细听又带点二三十岁的妩媚味道,她说:
“你难道忘了,你的易容术是我传授给你的啊,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