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丽华清楚路明非是寄住在亲戚家,由叔叔婶婶担任监护人的。
这一纸诉讼状,看似只是涉及财产问题。
但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情况不会那么单纯。
不论是路明非会发觉抚养费被侵占,还是他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年却做出向法律寻求援助的决定,都意味着他在亲戚家过得绝对不算好。
想也知道,如果生活滋润,路明非哪来的不满和怀疑?大概率是糊里糊涂就这样过下去了。
苏丽华甚至开始反思过去的自己对路明非是不是太过苛刻。
很多人都知道,面对原生家庭的黑暗和迫害,也不能落下学习,因为这很有可能是最直接的让你脱离困境的方法。
但这不是外人能够苛求受害者做到的。
尤其他苏丽华还是一个教育者!
“呃,所以……你现在需要什么帮助吗?”
或许是弥补的心理作祟,苏丽华忍不住问道。
不待路明非回答,一旁的苏晓樯终于忍受不了这种谜语人对话,出声打断:“老师,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这个……”
苏丽华看了路明非一眼,心中有些明了。
作为老师,他不可能不知道苏晓樯家的背景。
路明非和苏晓樯关系这么好,真要求助,也不是向他这个关系不咋样的老师求助。
但看苏晓樯这完全不明就里的表情,显然路明非根本没有和苏晓樯说过这事。
他能想到的,只有少年的自尊心,不想让苏晓樯知道自己的窘境。
虽然苏丽华猜测的原因与真相堪称南辕北辙,但会为此保密却是毋庸置疑,他道:“这是路明非的私事,如果他不打算告诉你,那老师我也不能随便说出口。”
为什么啊,班主任能说,我却不能?
苏晓樯横了路明非一眼,那表情像是如此诉说。
“咳咳。”
苏丽华见气氛有点不对劲,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们火急火燎地找我是什么事情?”
眼见回归正题,苏晓樯一时也熄了追问路明非的心思,和路明非一同把课桌的事情告之了苏丽华。
听完了苏晓樯的诉说,“霸凌”二字涌现苏丽华脑海。
他眉头紧蹙,轻声叹息,有种“命运专挑苦命人”的感慨。
换作平时,他可能会考虑诸多影响,尽可能私底下解决。
但路明非现在状况艰难,他有点担心“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即带着两人,开始了监控的申请和查询。
而这一查,很快就锁定了人选。
在十一点半到十二点的时间段,只有一人搬着课桌从A班教室出来。
“这……谁?”苏晓樯看到那个眼生的矮小女生,微微瞪眼。
苏丽华懒得吐槽苏晓樯连同班同学都记不住,说道:“她叫潘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