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谢谢阳爷爷。”
古绣目送老管家走出拱形洞门,正欲动身前往厅堂,但看了看身上的白衣沾染了些许污泥,心里又觉得不妥,准备回房换件衣服然后再去见三爷。
前后大概用了几分钟。
在这边板正端坐着恭听几人高声阔谈的墨渊和墨桑,对上墨三爷以及老者偶尔投来的赞赏目光,时不时还要回应一些问题,刚及冠不久的墨桑感觉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忍不住心里骚动。
刚和大哥对上视线,想要低声说些什么时,就被母亲一个眼神制止了。
活泼好动的墨桑继承了墨锦悦的性子,耐不住无聊的性子,急切的想要和人交谈,也比现在腰酸腿麻要好得多。
正当他心里憋的要爆炸,脸都有些红了,小动作不间断时。
一道清朗的笑声在门外传来。
“三爷爷!”古绣跨过门槛,走进厅内,看着一屋子的众人,给自己搬了张椅子,靠坐在大哥二哥旁边的位置。
墨桑几乎要感激涕零,如释重负。
向着三弟也如刚才两名老者一样投去赞许的目光,然而这视线在古绣眼里就有些莫名其妙,同是还有些奇怪。
但他也没多在意。
“小家伙。”墨三爷欣喜笑道,“来让三爷仔细看看,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些,这衣服好像小了,云芳改天帮他改改,这穿在身上怎么会舒服呢。”
古绣刚才翻箱倒柜,也没找到几件符合自己心意的衣服,除了以前的白衣,其他的都是五花八门的颜色,这些倒过于绚丽了,而且既繁琐又沉重。
想到前几天下雨,晾晒的衣服自己没来得及收,导致现在还没有干透,只能凑合着穿上以前的衣服,去见众人。
故而现在古绣的衣服其实很不合身,让他略微感到紧绷,但也不会太勒,毕竟衣服的更换就隔了一个月,个子也不会在一个月窜的太猛。
十五岁的他面容白净,性子乖巧的同时也古灵精怪,偶尔恶趣味的会去欺负一些畜养在池中的鱼,但又很快会放回去,最让府内仆人记忆犹新的就是一次古绣绊倒导致饲料都洒进池中,被鱼一扫而空,独自一人嘟囔着:“吃了我的就要还回来,红烧清蒸自己选。”
这在府内人尽皆知。
……现在回想古绣还会十分尴尬。
“小家伙,你是叫古绣吗?”
墨三爷一旁的老者笑着询问道。
“对啊,您是?”古绣疑惑地打量眼前的老人,两人似乎并没有见过面。
“这位是我的朋友。”墨三爷笑道,“现在也是一方大宗的长老了。”说着就拿胳膊碰了碰身边的故友。
老者感慨:“想到现今世上,也就只有你我几人还苟活着,不知老大怎么样了?去了那个地方还能不能归来。”
墨三爷神情剧变,喜悦化为悲恸。
古绣不明所以,十分困惑。
老者说道:“不早了,我该回去管那些宗门弟子了,不然得闹翻天去。”
墨三爷道:“要不吃完饭再走?”
老者摇头:“不多逗留了。”
墨三爷道:“好吧,我送你。”
或是年轻,或是半百的几人全部都走出厅堂,将老者送至府外。
老者在要走时回头朝墨三爷道:“我看出来了,他是老大的后代吧。”
墨三爷装傻充楞:“你说谁?小家伙吗?他可是我的孙子!”
老者淡然笑道:“我知道你愧对老大,我也一直后悔在那天自己没有帮得上忙,但这不是你的错,总将自己置于过去的囚笼,就无法明白往后的路。同理,你也不该将古绣过度保护,他迟早会知道这一切,要离开你的身边。”
墨三爷道:“你小子是在教训我吗?唉!我只是希望能照顾得了古绣一时是一时,能晚些知道也是好的。”
老者释然一笑:“或许吧。”
“走了!”老者说完,就弯腰钻进车厢内,几人目送马车消失在天边,随后回到墨府内,都各忙各的,各怀心事,倒只有古绣心系华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