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在柳家某任爱游山玩水的族长志文里提到某地苏家深藏着一件宝物名为白玉笏,在家族气运背逆之时则滋养本家,家族气运亨达则吸收气运滋养自身,甚是奇特。若是修行之人得之可使实力通天。书上还说白玉笏善于隐匿,纵使强如柳家家主也只是因为与苏家关系甚好才知晓。
什风经多番探寻找到了在南京的苏家,来不及深究细节便火急火燎地编造了一个身份混入苏家,助其白玉笏滋养,谁料苏巍一味固执,亦或是自己的出现扰乱了苏家气运,使得计划落空。
在苏家覆灭之际什风寻遍苏府也没找到白玉笏,看来复仇之路仍任重而道远。
“哈哈哈哈,你又输了!”
孙传庭猖狂大笑,重重拍打着桌子。
什风举着棋子心不在焉,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柳婴老弟怕不是在想着屋里的小娘子吧?以前可都是你追着我杀!”孙传庭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语道破。
什风正色:“在下什风,字婴。”
“行行行,什婴。”孙传庭收起了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苏家人现在对你已经毫无作用了,带着她不仅仅是一个累赘,还极有可能让你暴露身份!”
“够了!我想带就带!”什风皱起眉,停顿一下又跟上一句,“她像我妹妹。”
孙传庭愣住,旋即放肆大笑:“你开玩笑呢?你觉得她像你妹妹还跟她成亲?”
“……”
“害,管你的。话说回来,皇帝已经开始对魏忠贤爪牙动手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和他彻底撕破脸皮。据线人消息,他不久后会告病请辞,介时将是你动手的最佳机会……”
“嗯好,多谢伯雅兄了。”
孙传庭摆摆手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摇摇晃晃地走出庭院:“人呐,总是心存一些不切实际、荒诞可笑的幻想。有些人想得太久太真,自己都分不清现实了啊。”
月光清冷似水,漾了一地。
(八)
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推搡自己,什风睁眼,苏楹窝在身边,眼睛在黑夜里闪烁微光。
“怎么了?”什风坐起来点燃了烛灯。
苏楹咬住嘴唇,欲言又止:“想去……”
-“怕啊?”什风秒懂,脸上闪过一丝坏笑。
苏楹点点脑袋,牵住了他的衣袖。什风却躺了下去,哈欠连天,顺手把灯掐灭了。
“哎呦,困啊!这有啥的,堂屋里月光都够当太阳光用了。自己去自己去!”
苏楹不去,用手紧紧扯着什风的袖子。
“陪我。”
“不去。”
“陪我。”
“不去。”
……
许久,苏楹不说话了,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什风眯眼假寐,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起身推门,一边自言自语:
“这屋子底下原来像是一座乱葬岗,那些夭折的小孩,枉死的穷人,用草席一裹便往山里埋。听说过路的商人晚上路过根本不敢歇脚,因为一旦停下便会听到有人在喊他们的名字,更不能回头看,会有爬满蛆虫的眼睛和你……”
“什风!”苏楹在门口站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推开门的勇气,她转身跺脚,带着哭腔。
“不去不去,”什风翻了个身,“外面那么冷,哪里有温暖的被窝舒服!”
苏楹在原地站了半天,见他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好愤愤地推开门:“不去就不去,我还怕鬼不成?”
看到苏楹彻底离开了屋子,什风将门拉开了一条缝,偷偷跟了上去。
“啊!”
茅房里传来一声惊呼,什风连忙从躲藏的楹树后跑了过去。
“怎么了?”他被迎面跑来的人影撞了个趔趄。苏楹紧紧靠在他的怀里,把自己藏进他的衣袍,只伸出一只颤颤巍巍的手指向角落里的阴影:
“有,有东西!”
什风拉了拉自己的袍子,将她遮得更严实些,另一只手将她搂住,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还想吓吓她来着,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小。
“走走走,我在呢!”
不过是一只菜花蛇,有人一扒拉马上溜走了。苏楹余惊未定,坚持躲在他的怀里不出来。等一进了屋,又立马飞奔回床上把自己裹成一团。
什风拉了拉被角却发现根本扯不动.一阵寒风从门缝里钻进来,让他打了个寒噤。
“楹儿,我错了……好冷……分我点被子……”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