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以我意图逃避徭役为突破口，进行试探，莫非怀疑我便是那夺舍重生的老怪物？”

“不，往更大的方向合理推断，河妖有可能是假象，是一块鱼饵，抛出去吸引各方注意力，从而达到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个夺舍重生之人，最缺的无非两点，一个是时间，一个是实力，其中又以实力最为重要。”

“想要在短时间内来钱快，还能快速提升实力的方法，思来想去，也只剩下劫掠这一条路子了。”

“届时世人皆以为，袭击过往商船的是妖，又怎会怀疑到人的身上？”

“即便最后发现真相，因为忌惮对方的实力，大概率会不了了之。”

秦无忌眼神微微眯起，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凝重，以及戒备。

“你很聪明，聪明的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聪明。”

“呵呵！”鸿轻笑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主动暴露自己，更不会特意跑出来有的没的说一大堆，即暴露了意图，又惊了蛇。”

秦无忌有些不服，沉声道：“你怎的认为，我不是投石问路？”

鸿目光平视秦无忌，良久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失望而已。

秦无忌说完就后悔了。

也怪他来清河乡约莫十天，河妖也好，疑似被夺舍重生之人也好，都没啥进展，这才忍不住想要试探一番。

谁晓得这小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很不好对付啊！

秦无忌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要抓住这一缕灵光，却又模糊不清，不知从何下手。

这小子的确聪明的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聪明。

鸿将目光从秦无忌脸上挪开，已经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趣了。

“大人，草民有个建议，下次若要拿人，记得一定要先找到人证，或者先拿到物证后在行动，更不要先跳出来说一堆没用的话，这样只会显得你很幼稚。”

鸿一甩衣袖，负手在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渡口。

秦无忌看着鸿的背影，脸色的凝重郁结消散了不少，轻声呢喃道：“陈富贵这家伙倒是收养了个好儿子。”

“小子，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

秦无忌抬头望向杨柳巷的方向，片刻后才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渡口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

鸿离开渡口后，又逛了会街，买了些牙粉，皂角。

回到家的时候，已然是响午。

刚回到家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亭长陈富财亲自带着人上门，说起徭役一事。

出发时间定在次日清晨，辰时一刻。

陈富财又说了注意事项和行程安排，这才匆匆赶往下一家，显得有些急迫。

次日清晨，院门前，鸿背着包裹，拱手向二老告别。

“小鸿，你去了江陵府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家里。”

“好好干，三个月过得很快的，回来也差不多赶上农忙...”

“......”

鸿嘴角抽搐，顿时有些无语。

鸿手里拿着一枚竹简，是亭长陈富财昨天傍晚谴人送来的。

竹简约莫两指宽，长约七寸二分。

这是服徭役，准许离乡的凭证。

上面有鸿的个人身份信息，家庭住址，离乡时间，连带关系责任人，下方还有凭证签发所在亭，乡等信息。

商君制定的户籍照身，还真是个‘好东西’。

犯了事儿，一个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