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栈里,伙计正要上门板,王老板出去应酬了,陈正南便一再要求那伙计替自己表明对王老板的谢意,留下了礼品,这才回到蔡秀才家中。
秀才夫人看见陈正南送他们的绸缎和点心礼品,还有那一坛酒,格外地高兴,连声说谢,晚上吃饭时不住地给陈正南夹菜。
蔡秀才却不提谢字,只是和陈正南大讲正阳城:“我们这正阳的确是个好地方,位置也好,地处淮河、颍河、淠河三水交汇处,上通沿淮重镇三河尖,下达淮河重镇蚌埠,扼守淮、颍、淠三水之咽喉,素有“七十二道(水)归正阳”之称,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历史上也是南北兵家必争之地,水上交通之咽喉,成为扼控江淮,兵锋南北的咽喉,盛名之下,人们都把这里称为“正阳关”。
饭后,蔡秀才说:“小何,你我到外面走走吧。”两人便出了蔡家小院,穿过菜地里菜地间的小路,往淮河边走去。
黑暗中,那淮河里四下里漆黑波光波托在月光的映射下闪烁的银辉,远处全家的灯火若隐若现,黑暗中传来下鱼龙的渔民们的往来应答。
蔡秀才和陈正南漫步在淮河边,陈正南见蔡秀才没有说话,自己心头也有些纷乱,一时间也沉默不语。
走了一会,蔡秀才说道:“小何,你人品善良我是知道的,可是直到现在,你仍然没有和我说实话,对不对?”
陈正南一时无语。
蔡秀才道:“我知道你一定是向我们隐瞒了什么,你不想告诉我们你的实情,那也是有你的难处。人生在世,谁都有自己不容易的地方,这我也能体谅。”
最后,陈正南只得说:“对不起了,蔡叔。”
这天夜里。
陈正南在睡梦中睡得正酣,忽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敲门声,那声音很小,若有若无。
他睁开眼仔细听了一下,果然是敲门声,尽管声音很小,他坐了起来,小声问外面是谁,但是却没有人应声。
他疑惑是外面起风了,有什么撞击到了门板,便又躺了下来,片刻之后,外面又传来敲门声。
这一次他听得很清楚,那的确是有人敲门的声音,砰砰的连续两声,他连忙坐了起来,披上衣服,下了床准备去开门。忽然他又想,自己天一亮就要离开这正阳城,是因为这里已经成了自己的危险之地,门外莫非有什么歹人?他这样想着,就没有点起蜡烛,顺手拿起茶碗,喝完了茶碗里的水,把碗扣在手里,轻轻走到门边,再次问:“外面是谁?”
这一次,外面传来凄凄切切很小的声音:“何哥哥,是我。”
陈正南听出了外面是雯雨的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碗,开了门,但他并没有看见外面站着雯雨。
他出门向前走出一步,四下里打量,才看见黑暗中有一个石头一样的黑乎乎身影,蹲在自己面前不远的地方。
他揉了揉眼仔细去看,才认出那是雯雨蹲在地上。
他连忙问:“雯雨妹妹,这深更半夜你怎么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吗?”
雯雨摇摇头说:“没有。”
陈正南又问:“那你怎么不睡觉,来到我这门前?”
雯雨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抽噎着小声地哭泣起来。陈正南连忙蹲下来扶着雯雨的肩膀,问:“雯雨妹,你这是怎么了?”
雯雨依旧不吭声。陈正南连问了几句之后,雯雨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小声说:“何哥哥,我只是不想让你走。”
陈正南这才松了一口气,扶起他的肩膀说:“雯雨妹,我也不想离开这正阳城。可是眼下这正阳城又的确容不下我,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知道,有些事如果自己无法掌控,那就一定要控制好自己,便对雯雨说:“雯雨妹,如果你父母看见你我这样,那我今生还有什么脸面再与他们说话?我们千万不能让他们误会呀,你说是不是?你想让你的父母将后来看不起我吗?”
雯雨听他说到这样,只得站了起来,抹了抹眼泪转过身去,慢慢地走回前院去了。
陈正南看见雯雨走进了前院,才回到自己的房中,关上门,脱了衣服躺下。
其实这些天来,雯雨对自己微妙的感情流露,他是知道的。她那会说话的眼睛看着陈正南的时候,陈正南能够察觉,但是他反复告诉自己,必须控制好自己,让自己陷入更多的痛苦和麻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