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庆革老怀大慰,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五粮液。
“医生不是说了让你少喝酒了吗?”
“今天高兴,喝一点没有问题。”黄庆革有些讨好的看着齐凤霞,看得黄柯呵呵直笑。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黄柯讲些省城的事,黄庆革说些小区里的事,齐凤霞偶尔捧个哏,大家哈哈一笑,酒足饭饱,按住了想要去刷碗的黄柯,齐凤霞麻利的收拾碗筷。
爷俩来到阳台,黄柯抽出支烟,递给黄庆革,黄庆革吧嗒吧嗒嘴,看了眼忙活的齐凤霞,摇了摇头。
“你妈在那边挺好的?”
黄柯总是很难把那个黄头发的女人和自己亲妈联系起来,可是现在是血缘带着的事实,只能含糊的点点头。
“唉,玉琴,我对不起她!”
黄柯都不记得自己那位亲妈的名字了。
“爸,给我讲讲当年的事?”
“没啥可讲的,我当年也是年轻,头脑一热就不管不顾了,因为厂子的事拿刀子划伤了玉琴,险些造成大错。”
“我想听听当年厂子的事,不瞒您说,我最近遇到了吴龙涛,他现在混得很不错,我们都知道他是个人渣,可也动不了他。”
“吴龙涛?”黄庆革想了想:“哦你说那吴老板啊?那胖子?”
“嗯,是他,现在又什么会长又什么委员的。”
“这个人把厂子祸祸得够呛,搞个化肥厂,害了很多职工一辈子。折腾几年,利润全转走,债务全留下,剩下一堆烂摊子。“
“那有没有办法告他?就看他现在还是那么嚣张?“
“怎么告,所有支出盈利在帐面上都是没有问题的,又过去这么多年了,没啥希望。”
“做得这么绝?一点问题没有?”
“那个年代,我们这小地方,制度哪有那么健全,况且他的背后有高人的,他本人也不过就是个白手套。别指望了。”
“白手套?”
“嗯,被人推到前面的而已。”
黄柯想了许多,问题似乎也有了答案:这样一个土包子,怎么可能花一两亿买个实验室?他应该连个仪器名都叫不出来。
“那他背后的人,是谁呢?”
“不好说,但据我观察,应该有国外的资本,因为当年的厂子里很多操作手法,根本不是改开刚开始的年代大家懂得的,我也在厂区见过洋鬼子顾问,吴胖子对他们都是点头哈腰的,可那时候我就是个看门的,什么也管不了。”
黄柯眼睛眯了起来——洋鬼子?事情,好象变得有趣了!
第二天,告别了父母,黄柯开车返回城里。
在国道的路边他看到一个人贼眉鼠眼的瞄着他的车,黄柯气不打一处来,还没等那人冲过来便停下车子,冲出驾驶位对着那人一顿拳打脚踢。
“李德信你没完了是不是?让你碰瓷,让你碰——”
李德信被打得吱哇乱叫抱头鼠窜,听到骂声抱着脑袋回头:“你认识我?”
“我认识你老母!”黄柯一脚把他踢翻,从钱包里掏出二百元钱拍过去:“滚!”
出了一口恶气,黄柯重新启动车子,不由得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