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感情用事?”高政来回踱步,“你从娘子走后就失了理智。先是要服丧,现在又自作主张,送太子去东都。太子与天后不合,你既选择了天后,这事我们就不该参与。”
“老高,”顺顺倚在榻上,声音透出疲累与无奈,“别的不敢说,可我起码比你了解二圣吧。于情于理,二圣都不希望太子出事。”天后只是想掌权,可绝对没有废太子甚至杀子的想法。太子岁二十有余,抱病过半,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主政理由。天皇就更不必说。太子是他多年悉心栽培的继承人,纵有分歧忌惮,也会力保自己百年之后,帝位稳固。
“总是你有理,”高政一撇嘴,“前两天还叫政郎,这会又成老高了。”
“那还不是为了嬢嬢嘛。肉麻死了。小白天天叫‘政郎’,还没听够?”
…
二圣对姊弟回东都之神速大为吃惊。见到儿子苍白的面色,吃惊转为忧惧,“就是担心扰了弘儿养病才让他留在长安的,怎么反而越养越差?”
详问公主后,天后烦躁如院外的鸣蝉,无休无止,痛心同海上的巨浪,此起彼落冲击着平整的沙滩,“弘儿就是心思重,总是在胡思乱想。劝又不肯听,说了又不信。他都这样了,还要请求上朝听政!他怎么就不能放空心思,好好静养?真是要愁煞父母。”
“儿斗胆进言,太子殿下贵体,兰摧玉折亦未可知。不如遂太子所愿,无论结果如何,也无遗憾了。”
上元二年,太子李弘病逝合璧宫。天皇悲痛不已。
杨氏与李弘并无子嗣,杨氏想过继宗室子,却被义阳公主劝阻。“皇后殿下为陛下百年香火计,也想有个孩子傍身,可以理解,但不能是现在。”天皇已下令追赠故太子李弘为‘孝敬皇帝’,杨氏也随之升格为皇后。
“陛下崩逝,二圣当务之急是速立雍王为太子。此时提出过继之事,恐有争储之嫌。殿下日后长住宫中,常伴天后,还是应该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