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闻羽人族内有当世大佛坐镇,今日一见,果然不虚。”第一区内,张胜朗声冲上官桃夭说道,“只可惜,罗汉也好,菩萨也罢,即便是真佛在此,也无济于事了。”
上官桃夭旁端坐虚空之中的老者纹丝不动,仿佛不曾听闻此言,而王广接过张胜的话道:“上官桃夭,这百余年来,你羽人族若不是频频夺舍我人族肉体前往蓝星寻得无上进化大道,就凭你又如何能在二八年纪成就无相之境,你羽人族从我人族身上得到的,终有一天叫你等连本带息全部偿还!”
“哪来的小虫子,如此聒噪。”不等上官桃夭反应,枯瘦老者伸出右手在虚空中往下轻轻一按,张胜和王广就不见了身影,而广场的地面之上,瞬间多出了两摊肉泥。
“上官桃夭,论修行资质,你尚且在我之上,可论行事手段,你甚至不如随便一个街上的三岁黄毛丫头,可笑至极。”枯瘦老者对着上官桃夭毫不留情嘲笑道,“若不是欠你家老祖人情,我岂会在此庇护羽人族五百余年,今荧惑大乱,羽人族分崩离析在即,我且替你收拾收拾残局。此间事了,我与你羽人族再无瓜葛。”
“用不着你出手,我自有对策,净荣法师请回。”上官桃夭似乎十分厌恶眼前她称之为净荣的枯瘦老者,而且也没有因为净荣举手投足间拥有通天彻地的超凡本领就对他恭敬有加。
“本尊言出即法,岂容你指手画脚。”净荣十分不满地冷哼一声,随即手掐法印,对着身后的羽人皇宫遥遥一指,只见大地不断开始抖动,羽人皇宫竟然缓缓脱离地面升空而起,两千侍卫军如同木偶般东倒西歪,稳不住身形。
“这羽人皇宫还算不错,勉强能算个后天极限法宝,就作为报酬送给本尊炼制成飞行法宝吧。”净荣不顾上官桃夭仿佛要吃人般的脸色,眼中喷射出两股炽热火焰朝羽人皇宫飞去,而沿途凡被火焰波及者瞬间气化蒸发消散于天地间,可见这火焰温度之高远非凡间之火能比拟。
而广场上五百人族侍卫军知道大势已去,抱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血赚的心态,和周围一千五百羽人侍卫军搏杀在一起,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一面是广场前上官桃夭眼睁睁看着净荣将羽人皇宫炼化为飞行法宝,一面是广场里人族侍卫军和羽人侍卫军互相厮杀,第一区已经彻底乱作一锅粥,无暇再顾其他。
另一边,李星照等人已经将机库前的侍卫军斩杀殆尽,但代价就是除了公羊幻和李星照外,场上再无一人站立。
公羊幻任由身上七八出受伤的部位恶化,扯了扯李星照,却发现没有任何反应,只好回过头看去,只见李星照眉头紧锁,双眼紧闭宛若雕塑,不由大惊:“生死浮沉间最是磨炼人心,也不知道对这小子来说此番了悟是好是坏,要是被心花没摘成,反而让心魔占据了高地,这人可就彻底废了。”
可他不敢惊动李星照,如果在这关键时刻打断李星照的了悟,将会使得他的心神永远停留在了悟空间里,彻底迷失方向,修行之人最忌讳了悟和突破两个过程被强行打断,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暴毙而亡。于是只好在身边守护着李星照,期望他早点醒来。
而此刻李星照还在心神世界的尸山血海上看着血色心花跟随周围浓郁的血气左右摇摆着,韩莫雨和杨伟的各半边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无奈。
人固有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他二人也好,剩余战死的十六位同伴也好,还是第一区的张胜王广陈秀芝,以及五百人族侍卫军也好,还有其他八个区高举大旗奋起反抗的有志之士,在人族薪火传承大义面前,选择了用生命铺就希望的星路,指引着李星照等被选择的应验之人朝着那颗孕育人族数十万年的蓝色星球,前进。
只不过这条路上,是冰冷的,是无情的,要抛弃生死,摒弃悲悯,勇往直前,不许回头……
李星照揉了揉眼睛,他好像看到这朵人头心花笑了,他伸出手,摸了摸韩墨雨的脸,又摸了摸杨伟的脸,也不知道他是想说给眼前的人头心花听,还是说过死去的二人听,亦或者是说过自己听,只听见他无比坚定地张口道:“放心吧,终有一日,我会寻得无上进化大道,成就超凡归来,解救所有人族同胞,让人族薪火传承千年万年不熄,不负你们所望。”
血色人头心花仿佛是听懂李星照的话,竟然点了点头,轰一声化作无数血色光点消散了。而李星照手心里,多了一个暗红色的物品,赫然是薪火的模样。
只是不同于此前两个薪火通体由金属打造,李星照心神世界里的薪火是由消散的心花所化,这一次不需要李星照去寻那微雕,有一段文字从薪火上透照而出,映照在尸山血海上的天空中:“昔得道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而以为正。其致之也,谓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候王无以正,将恐蹶。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候王自称孤、寡、不谷。此非以贱为本邪?非乎?”
“这是《道经第三十九品》!”李星照心头震动,神台深处薪火不断闪烁,散发出一种紫金色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