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概率上来说,第一个开枪的人,死的几率更大。
同时,如果自己第二个开枪的话,那优势可大的不行,毕竟只要对方足够倒霉的话,第一枪他就已经死了,虽然没死的话,第二枪风险不小,但第四枪也是自己的呀!
也就是说,到第四枪的时候,那时候枪会在自己手里,四枪过后单挑直接开始。
自己在第四枪的时候快速开枪后没死的话,相当于又直接夺走了他一样武器,他就只能徒手搏斗跟自己打,同时身上不带着任何的空置之戒,战局会对自己非常有利。
而且归根结底,第四枪根本没必要开,拿到枪直接可以玩赖,开打就是了,这种适当的阴谋诡计,反而还能加强手下们的崇拜感。
而且就算开了枪又能怎么样?无非就是跟鞭炮从自己耳边炸一下的感觉而已,260倍加成里面可是也有防御力的,子弹根本就穿不过去,甚至不一定擦伤。
在子弹的威力都不够擦伤的情况下,一个无敌版的俄罗斯转轮有什么可怕的?
这场游戏,李文武无论如何都是必胜的,他有这个自信。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提议了,第一枪就给你开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黎景权迅速拿起枪,上了膛,对准太阳穴扣动扳机,然而无事发生。
“你还挺淡定加迫不及待的。”
“那有什么的,反正才四分之一概率,我运气没有差到那种地步。”
“哈?”
四分之一?不是六分之一吗?
“倒是你比较惨,三分之一的概率会死呢。”
“这……为什么是三分之一?”
“什么为什么,当然是三分之一呀,如果子弹一开始就在第五枪和第六枪,那我们被枪杀的概率就是0,0的概率怎么能记在概率里面?”
对哦,本来也就只玩前四枪,当然是四分之一……可是不对吧,子弹在第五枪和第六枪的话,那这概率应该也被算作是一才对吧,那最开始应该是五分之一。
现在开枪,李文武有四分之一死才该是正确答案。
“我懂了,你在吓唬我,哪有可能上来就是那么高的概率呢。”
“可是我记得概率是能转换的,举个例子,我既然是第一枪,那么肯定不用管第五枪和第六枪的事,但其实对于第四枪来说,也是不用管第五轮和第六轮的事,也就是从理论上来说,第一枪和第四枪是一样的。”
“你在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明白。”
“如果我第一枪就有子弹,那么我就会死,如果没有,那么我就活下来等其他几轮,也就是说其实无论有没有子弹,不管哪一轮,概率其实都只有一半,死或生这两种,其他的概率都只是因环境的变量而改变而已。”
“啊?”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没考虑概率,只当每一枪的几率都只算二分之一吗?
他的这个想法根本就没有任何科学可言。
真是愚蠢,人类的智慧他完全不加以应用,只是不管不顾完全相信运气,根本就不考虑任何的概率学,这样的家伙竟然还能跟自己同台对决,真是扫兴。
李文武终于接过手枪,有样学样的上了膛,对准太阳穴正准备扣动扳机。
突然黎景权打断了他的行为,开口道。
“哦对了,有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瞧我这记性……”
“………怎么了?”
“那个子弹我上了空置之戒的异能的,在零距离的情况下,能直接打穿十米厚的钢板。”
“什么……”
你现在才说嘛!
十米厚钢板!这是科学能做到的事?巴雷特都不一定做到吧!哦不对他是用异能干的,也就是说理论上可以做到。
但是自己的防御力,能强到挡住十米厚钢板的威力吗,就算打不死,打穿脑壳卡在里面会不会能做到?
而且他这话……是真的?还是虚张声势啊……
又不能直接去问手下里面有没有这样的戒指……
必胜法一下子变成不必胜了。
“哎呀,别生气别生气,又没什么所谓,反正被击中都是要死的嘛,也就是威力大了一点,而且枪声又没变大,不会太吓人的,你刚刚不也听过了,小问题啦。”
虽然他话语上是安慰,但他的笑容分别就是在说:不论我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又多了一个需要计算的二分之一概率了,而且是无法改变的概率,到底是你的脑子先炸呢?还是你的脑袋先炸呢?
李文武被枪口顶着,终于是感到了害怕,没错,黎景权说的对,明明刚刚还觉得很愚蠢,但现在却突然认可了那个二分之一理论。
他自己也要一开始去转动一下轮盘的。
枪口对着自己时,子弹的位置在一开始就已经转到固定的位置,即必然,也就是说无论怎么计算,再怎么博弈,其实结果早就注定。
概率一直都是二分之一。
会死、还是活下来。
任何的机制计算、概率转化、脑内风暴、一直都没有任何意义!
从这个游戏设计出来开始,从轮盘转动的那一瞬间开始,生与死概率早就已经被确定为二分之一。
黎景权加的规则也好,让自己来决定前后顺序的行为也好,以及那很明显非常奇怪甚至错误的四分之一概率结论……
全部是为了让自己开始思考,混淆视听,去产生误解,误解这场游戏可以用智慧来决定胜负,误解这不是运气游戏。
全部的布局,都是为了让李文武此刻感到绝对的恐惧。
概率一直都是二分之一。
无论是什么因素,都改变不了生与死的二分之一。
死或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是一场勇敢者的游戏啊。
那么接下来,勇敢者是谁?
显示事已至此,没有时间再去后悔了,哪怕是喊口号也好!得去做些什么鼓舞自己。
“勇敢者是我!我要跨越生死,带领大家,完成征战星辰大海的梦想,战胜区区的概率和天运,胜者为王!”
他用更加充满决心的眼神瞪着黎景权,也是为了活跃在场观众们的气氛,看到这幕,黎景权终于是笑出了声,又鼓了鼓掌。
李文武终于注意到了,他每次鼓掌,都只是两只手轻轻合了一下,没有发生任何的拍击声。
将虚伪和礼貌融合在一起,将恶意作为辅料,混浊的汤汁全部倒在手枪的扳机上,黏住其掌心,让其将寒意全部吸收进骨髓与血管之中,最后分泌内啡肽。
这就是李文武此刻的感觉。
黎景权对他的恐慌感到十分满意,放肆的嘲笑。
“哈哈哈!多说无用!扣动扳机吧!现在我是反派,我所布下的试炼就在这里,而证明你是不是勇者的按钮,在你手中。”
虽然表现的非常嚣张,但黎景权这人与他现在的笑容,和表现出的恶意,李文武都觉得非常的不对劲。
一切都像是在故意的表演,饰演出一个坏人似的。
这种不对劲感,让李文武越想越害怕,因为他身为首领时的所作所为,真的可以被称为恶,天运绝不会刻意得去眷顾坏人。
但现在的他在内啡肽分泌出来后,开始愉悦的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什么首领,而是在挑战着生死的战士。
明明一开始很嗤之以鼻,但现在果然就跟赛前押上的赌注一样,把自己的手下全部押注了上去后,他终于能将首领的身份暂时抛在脑后。
现在的他是孤身一人,没人能帮助,因此才将生死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真正的勇敢者。
那么,哪怕只是为了在存活之后说出帅气的台词也好,必须祈祷!祈祷自己活下来。
于是他扣动扳机。
生死的轮盘转动。
但子弹并未射出。
但胜负亦未决出。
“现在,轮到你当勇敢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