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本来就是不合适的,我如果真的爱他,我应该希望他好。
而不是占有。
有句话怎么说的,“我爱你十年如一日沉淀,放手给你所有碧海蓝天。”
我的爱情都在他身上被他磨光,在那个充满真情的2012,爱情的所有可能,不可能我都经历过。
如今我已不再对爱情如痴如醉,似乎看轻了不少,生活里,还有比爱情更重大的意义。
不必遗憾,若是精彩,叫做美好;若是糟糕,叫做经历。
我走路的姿势更挺拔,更优雅,笑容更内敛,更深刻。
但是一个电话就突然吓坏了我,我转头看向他,他的眼神往这里看过来。
他始终面无表情。
就算再近视,我想,他不可能不认得这个一起买的包包。
我打量我的行头,是今年新买的,我还是喜欢买很多的衣服,就算没有他陪着我。
我接起来,只想骂人,但我忍住了,“什么事儿啊!祖宗。”
我等车停了就慌忙跑过了马路,然后站在车站等车。
电话里传来小学同学的疑问,“你来不来啊!”
我答道,“来啦,等车了已经。到了你得来接我,我不管,我在桥头就下车是吗?”
我再三确认。
他应声,“是啊,来了打电话,挂了!”
阳光突然大了起来,我扎着头发都觉着热的紧,在十月的阳光里,我想着我近几月的遭遇。
在分离的这半年里,我都在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没有他的以后该如何生活。可是我跌宕起伏的,时间还是过了。在这半年里,我明明可以无忧无虑开心地活着,竟然都用在了怀念你。对不起,再见你的这一天,我发誓,我不愿再这样生活了。
我等你半年为期,逾期就狠狠把你忘记,不止是伤心,还包括一切甜蜜。要等你,要证明自己,我可以纵容你在心底,也可以当你只是路人甲而已。
我的心里,突然想念起许沉来。
见到小学同学的时候,我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确认地点,又打了出租车才找到他说的地方。
我顶着烈日把包包举过头顶等他,我一直瞅都没瞅到,他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拍我的肩。
“小见,哈哈!”他大笑。
我反手拧他的胳膊,他疼的直倒吸一口气,我拧人的功夫可不是盖的。
我才教育他,“不许叫我小见,听见没有,很没有礼貌诶!”
他与我求饶,主动帮我提着包包,才指着对面马路上坐在摩托车上的人告诉我,“那是我后爸!”
我一愣,马上穿过马路殷勤地喊着“叔叔好,我是钓杆儿的同学。”
然后我一捂嘴,已经来不及。
我突然记不起他的名字来,他也走过马路向我投来白眼,“你不会把我名字忘记了吧!我可要收拾你。”
我点着额头想了一会儿,才指着他大叫,“徐成!”
心里却倒吸了一口气,差点就没答上来。
然后研究起他的名字,徐成徐成,和许沉同音不同字啊!
叔叔把安全帽递过来,“你们要先回去玩还是在这里玩一下。”
我看了看这里的集市,现在正是上午热闹时候,我搭着徐成的肩,“叔叔我们待会儿回来吧!逛一会儿。”
他勉强笑着点点头,然后叮嘱徐成注意安全,就把摩托车开走了。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再看看旁边的倒霉孩子,摇摇头,和后爸肯定很不好相处。
我和他走在人山人海的街道,一会儿看看这儿,看看那儿。
稀奇的小猫小狗,我喜欢的很,还有卖兔子的!我看着一只头上有一撮黄色的毛的小兔子发呆。
我指着它转身告诉徐成,“去年我也养过一只这样的兔子,你不知道它拉屎多臭,我们就给它取名叫臭臭,哈哈,它好可爱,可惜死了。我喂不活任何动物和植物,连仙人掌都会被我养死呢!”
我的眼神黯淡下来,却还是死死地盯着那只小兔子,我隐忍着。
徐成总结起来,“你笨咯!”
我突然哈哈大笑着往前走去。
又经过一家盗版书店,全是盗版的书籍,不过有的书很好看。
阳光打进来倒是有点像日本的书塾或茶馆,我随意翻着书,老板娘在绣花,不忘招呼我们,“每本十元,谢绝还价啦!”
我朝她笑了笑,看她绣着马到成功的彩图。
我问旁边的人,“明年是马年吧!”
他点了点头。
离歌被我翻来落在了地上,我看了看书架上,还有饶雪漫写的同一系列的小说。
离歌被徐成捡起来,我只是随意翻了翻,看了看这些代表着主人翁的封面人物。
我一挑眉,“可惜,我现在喜欢外国的小说,比如怦然心动。”
他也无聊地翻起书来,嘲笑我,“英文及格了吗?还外国小说。”
“这不有度娘吗!多方便。”我蹙眉。
我又接着说,“我最喜欢离歌这本书籍了。”
他看了看我,“那就买呗。”
我摇了摇头,把墨镜摘下又带上,反复的玩起来。
我继续说,“你的名字和我男朋友一个音。”
他就无奈了,冲我比了个中指,“是他的名字和我的一个音好吗?我先认识你的耶!”
我又笑了,“想起小时候可真好,单纯的,只是同性结队,如果不小心碰到异性的手还会不好意思好几天。”
我的文艺气息又让他有翻白眼的冲动,我及时补充,我嘿嘿笑了两声,“我可是文艺青年。”
说着比了个动感光波的姿势,他假装被击倒,配合地叫唤。
然后他又问我,“那你男朋友叫什么?”
“许沉。”我轻轻吐出这两个字,随后又叹息一声,“可我都不知道他还是不是我男朋友呢!今天早上我打电话给他,是他前女友接的。”
“他们一起过夜?”他提出我也想问的问题。
随后他又信誓旦旦地让我再打电话给他,我不肯他直接掏出手机,硬塞给我。
他说,“打,那就再确认一次,万一是他的手机落在前女友的手里呢!”
我只得打通电话给他,他很快就接了起来。他先说话,“老婆,国庆快乐。”
我紧锁的眉头突然开朗起来,我笑起来,“国庆快乐。”
他那边有汽车发动的声音,“我这里忙好了,我可以来你家吃饭了,下午再陪叔叔阿姨去逛逛街。”
我却突然觉得,理亏的人是我,许沉是这么体贴。
我道歉的口吻跟他说,“我已经在顺德了,我一同学这里。”
“男的女的啊?”他又来了,不过我喜欢。
“男的!”他让我吃醋,我也该让他体会体会醋的滋味。
他又笑哈哈,“敢背着我去见别的男人,回来等着被我收拾吧!”
随后他又开口,“对不起,这些日子忙起来忽略了你。”
我摇着头,只恨不得告诉他,“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不会再怀疑你。”
然而我只是娇羞地开口,“那你要补偿我!”
“嗯,一定。那我中午回家里去,陪陪我家老爷子。”他最后这样说。
我们一起挂了电话,我对着徐成三拜九叩地行着礼,也不忘开玩笑,“谢谢钓先生开导。”
他就打我,很轻,“林遇见你丫使劲儿坏吧。哈本儿。”
我们闹作一团跑出了书店。
已经快十一点,他说,“该回去了,回去聊聊天就吃饭了。”
旁边有发医院书的人,我也接过一本放在头顶遮太阳,“走路吗?”
他点点头,快步向前边的巷子走去,我停顿了一会儿,也快步追上去,和他交流阿姨喜欢吃什么水果。
最后我提着我喜欢吃的香蕉和很多橘子到他家正式做客。
我看到了他的妈妈,还有一个表姐和表姐夫。
我看她的样子很熟悉,我问徐成,“她是你表姐?我在我哥哥小学毕业照上见过她耶。”
然后我礼貌地对她笑了笑,已经身为两岁小孩母亲的她正在喂小孩吃奶粉。
阿姨拿着辣椒酱出来,宣布火锅开始。
我和阿姨聊的甚欢,就像朋友一样。
徐成时不时会冒出一句话来,“我妈昨天还问我你有男朋友没呢,我说有,她说有就不许过来。哈哈。”
他吃着鱼忍不住笑却又怕不注意刺会吞进喉咙,样子很滑稽。
我把筷子反过来打了他,“那你更该找个女朋友啦,阿姨就不操心了,对吧阿姨。”
我和阿姨达成共识,前后夹击地逼出更多的八卦。
有时候阿姨会照顾徐成后爸的儿子,这一桌里都是欢乐,只有坐在一个大木椅上,端端正正的后爸。
总觉得他不合群。
饭后又打起麻将,阿姨问我,“会打广东麻将吗?”
我回答她,“不会,只会四川麻将呢。。”
她信誓旦旦的说,“不怕,徐成给你当军师,广东麻将,很好打的。而且这里很多四川人都喜欢打这个。”
我想学学也总是好的。
于是我和阿姨,和徐成的表姐、表姐夫一起凑成了一桌麻将。
一开始我就赢了,三局下来加上种的马,我就赢了一百多块。
阿姨直呼,“哎呀,后辈要把我们这些前辈打的气都喘不出啊!”
我乐呵呵地接过她给出的钱,“愿赌服输,嘿嘿。”
徐成的表姐也会问我,“你的哥哥是陈蔻?”
我点点头,她又说,“怎么不叫他一起来。”
我又摇摇头。
她还说,“挺怀念那个时候的。”
我就激动了。
我知道她是我哥哥的初恋,虽然这个八卦小细节不容多说,但是我总觉得我能够体会她这一句怀念,以及她在追悼她一去不复返的青春。
我要离开的时候是五点,虽然只相处过几个小时的人,竟也让我萌发出不舍之情。
一日并不能够做完什么。
徐成牵出他的单车给我看,我笑嘻嘻地告诉他,“还真是招摇,荧光绿耶,我看到很多学生骑的这个。”
说出发就出发,我站在车后扶着徐成的肩,我向叔叔阿姨告别。
还有徐成的姐姐,她向我挥挥手,“再见,替我向你哥哥问好。”
我点了点头,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我想。
又绕过很多巷子,有很多的柳树,我来不及闪躲,就撞在了枝吖上,我来不及喊疼,就又来了。
我忙抱怨,“你倒是坐着。”
他笑哈哈,“坐着不一定最舒服。”
然后一直是上坡路,我能感觉他的身体很吃力地在前行。
我还是那么爱说话,一会儿问他这里的江,这里的美景,美食。看到路牌都会问他,还有路旁的秋千,理发店。还有他的东北游。
偶尔看到一棵树在山顶,会问他树的名字,他看着路抬不了头,我强迫他。
他对于我的问题已经失去了回答的兴趣,可他还是慢悠悠地回答。“那是松树。”
“松树,那上面有松鼠吗?”我绞尽脑汁。
他直接给我一个中指。
又经过一个集市,我突然觉得面熟起来,又想不起来,我突然想到这里是容桂。
路过一家蜂蜜面包店的时候我恍然大悟,“这是我来演出的时候买过的蛋糕店,然后分给大家吃,我来过这里!”
我惊呼。
他又对我比了一个中指。我却没有生气。
我又要和他分别,重新踏上回家的路途。很多年没见的我们,因为一次异乡相聚,让我们顿时亲密起来。
有些人,知道再聚太难,唯有珍惜现在了。
我的心突然飘得很远,有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我能够看出他外套的颜色。
他身体的轮廓。
他短短的头发。
他的眼镜。
但是我再也不会和这个人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