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辙摸着小八字胡,暗戳戳道:“你叫本官何事,秋税既已结束,当各回各家了。”
“呵呵,你要杀我们藏兵峡老卒的账,怎么算?”
江辙打死都不承认这事,他双手拢在胸前,往里一缩:“胡说八道,本官奉公守法,与藏兵峡老卒相识多年,岂会谋害他们?你不要信口开口。”
“呵呵,信口开河?
我钱龙、冯雁、韩皓三位叔伯,被封不平和杨雄所害,如今陈尸在外,这也叫信口开河吗?”
“什么?钱龙、冯雁、韩皓他们都死了!”
老卒们乍然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群情激愤。
“该死的,这群狗逼玩意,我们和他拼了!”
“呵呵,当年在战场跟着沈公,看到的大妖也不计其数,没死在战场上,却被两个不入流的一境武者斩杀。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让他们知道,我老卒的刀也未尝不利!”
谢洪右手重重一挥,就想径直冲向武者群中,幸好吴夏和孙真一直注意着他,一左一右拉住谢洪。
“老谢你干嘛!你一个人冲过去,是去送死啊!”
“送死就送死,过命的兄弟没了,难道就不管不顾吗?”,谢洪怒声吼着,双目赤红,脖子上根根青筋暴起。
“喂,你可是刀头呀,你死了,其它兄弟怎么办,沈星怎么办?
你把沈公唯一的孙子弄丢了,置沈公于何地?”
听到这话,谢洪终于冷静了下来。
“好,好好!全体都有,列阵!”
“列阵,列阵!”,谢洪只用一只手,快速打出好几个手势。
所有的老卒,全都扯起了大嗓子怒吼,一个叫着一个:“列阵,列阵!”
老卒们的站位大变,很快组成一个新阵——尖刀阵!
明明现场的武者就有十八个,还有一个儒生江辙,所有武者都看不懂其中的变化,却都感觉到老卒要对他发起冲锋。
“这些老卒只是凡人啊,为何让我生出在战场的感觉?”
“不好,这些老卒疯了!”
沈星缓缓抽出鬼头刀,扬声道:“诸位叔伯,你们不要自乱阵脚,钱龙三位叔伯的仇,我替他们报!你们帮我掠阵。”
“好,我们给你掠阵。”
“吼,吼!”,老卒的嘴里,齐齐发出低沉的吼声,似战鼓齐擂。
“吼,吼!”
老卒们一声声叫着,全无畏惧,每个人脸上都散发着要用生命捍卫的激情,似乎多年前的战场,又回来了。
“生于斯,长于斯,老于斯,死于斯,壮哉!”,谢洪挥舞着独臂,怒吼着。
身后,老卒们,也都跟着一声声怒吼:“壮哉!”
无论是江辙,还是巫停云等一干武者,都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
不用出手,也感觉到了战场的残酷,以及老卒心中的悲愤。
巫停云脸上露出迷茫之色:“这就是我们要杀的老卒吗?”
“巫老大,我们上当了,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买卖。
真要杀光这些老卒,我们怕是要折几个,两千两是大亏本的买卖。”
“你们说完了没有,该我上了!”,沈星抽出鬼头刀。
说着,沈星抱着必死之心,以面对千军万马的气势,挥刀!
夕阳下,最后一抹光线照在鬼头刀上,印出沈星年轻的脸,沉着冷静一往无前。
一道匹练横空斩下,若东流之水,莹白、透亮,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