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兄弟会这边不准备大打，那他们很快就把多铎拖到了一场烂仗当中，每次进攻都像是冲进渔网当中，施展不开。多铎既然知道朱理就在对面，也赌了一口气，命令手下部队，一旦接敌就跟他们不分白天黑夜地纠缠下去。那些猎户出身的女真人，常年在老林子里埋伏野兽，能够一连几天不睡，这个本事倒是把朱理弄得有些狼狈，他命令部队熬上浓茶应战，后来又把自己存下的咖啡和香烟都拿出来发了下去，还是顶不住人家几天不睡，筋疲力尽的队伍后撤时很难保持平时的水准，损失一下子大了许多。

幸好多铎手下这样的精锐也不多，而且即便这样的精锐，熬到最后也还是要睡觉的。所以多铎讨了点便宜也就把军队收拢回去，他在河南这边筹粮不易，眼看着无法长期相持，也就借着这次略占上风，回师北京再做计较，眼看着女真精锐日趋消耗，多铎也在考虑退回关外这个选择。

连多铎都无法取胜，这一下女真贵族当中悲观情绪大涨，这些人回过头一看，又觉得豪格说的句句有理，而且打了败仗是因为敌人太强，本来也不是豪格的错。在这样的民意之下，多尔衮也无法再把豪格圈禁下去，之好把他放出来。豪格出来以后更是变本加厉地宣扬兄弟会的厉害，自己更是把辫子盘成一个发髻，多尔衮每每见了都有一股想吐血的冲动。

兄弟会这边则在南方全面发动，南方的士林既然站定了立场，其余人等本不足虑，更何况兄弟会在底层当中更是受到了热烈地拥护。民意汹涌之下，南京城里那些大英雄的后代当然也不能落后，实际上他们早就与兄弟会暗通款曲。大势所逼之下，虽然对这个刚到手的皇位万般不舍，蛤蟆天子朱由崧还是下了诏书退位。毕竟他老子可是给李自成吃了，所以非常清楚顽抗到底会是一个什么下场。现在兄弟会给他开出了王爵的头衔，别管它能传几代，自己这辈子的荣华富贵总是跑不了的。

南京城头大明旗落下的那一天，扬州城里史可法换了一身便装，借着夜色消失在扬州城的小巷之中。

“史可法跑了？他怎么能跑了呢？这算不算我坏了他的忠义？”

“跑了就跑了吧，”范希文说道，“他自己跑的，关咱们什么事？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急调南方的狼军、白杆军，还有广东、福建的一些部队北上参加北伐。”

“调他们来北伐？”朱理有些奇怪，“前几天咱们不是才定下全力征集民军，扩充队伍吗？还需要从南方千里迢迢地调人过来吗？”

“兵力上有没有他们的确不重要，不过咱们这次统一南方不是真刀真枪打下来的，这样得到的地盘总是不稳，稍有风吹草动就又叛了，你看李自成如此，女真人不也是如此，咱们把南方的强兵一支支都调过来，他们要是乖乖地来了，那就是真心臣服，咱们再好好地笼络一下，基本上人心、军心都算是定了。”

“有道理，那大同的姜家是不是也要调过来？”

“姜瓖就是个四姓家奴，他如何能与我们一条心，肯定借口要防御女真人不肯来。”王伯当插嘴道。

“不来就不来吧，”朱理摆了摆手，“大同又不远，还怕他翻出什么浪来么？等到天下平定，这些军头都要解甲归田的。倒是南方这些军队，如果千里迢迢地来了，总要想办法派上什么用场才好。”

想了一会，朱理双掌一击，“有了，叫他们加快速度准备，咱们明年夏天北伐，到时候这些南兵可都有用武之地了。”

“夏天炎热，恐怕不太适合用兵。”范希文有些担忧地说道。

“咱们怕热，女真人更怕热，还有大半年时间，我们多做准备，设计一些清凉的衣甲，女真人喜欢披棉甲对吧，那就让他们好好尝一尝烈日的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