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我家小姐,明明是苏府正房,吃穿用度还不如她一个姨娘气派。买件布料裁衣裳都得看她的脸色。”
梅香越说越委屈,三姨娘惯会欺负白氏,她家小姐是个闷葫芦,任人揉捏。
周遭的百姓闻言,惊讶得交头接耳。
“一个姨娘,抢了主母的私库钥匙。难不成这些年苏大人一家吃穿用度,全是花的主母的嫁妆?”
“还不止呐,听说连苏大人的官职,都是白氏姊妹用嫁妆钱捐出来的。”
“啧啧,花着白氏的银子,还要夺去她主母的位子……好在老天开眼,把那恶毒的姨娘送进大牢。”
……
苏慕阳听着断断续续传入耳中的话语,脸色愈发阴沉,斥责梅香:“多嘴!苏府家事怎好拿到公堂上来说。”
梅香吓得瑟缩一下,白氏更是低垂着脸,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苏晓婉看不过去:“早该说的。今天三姨娘被下大狱,回府后,渣爹把私库钥匙,还给娘亲。”
苏慕阳抬手便要扇她:“你叫我什么?”
渣爹!
越发无法无天了!
苏晓婉仗着身量不足,一矮身子,躲过巴掌。她猛踩了苏慕阳一脚出气。然后躲到白氏身后,痴傻的埋怨道:
“爹爹偏心!把娘亲的陪嫁铺子,全给了三姨娘的儿子。我,我大姐姐,大哥哥,一个也没有!”
“偏心!”苏晓婉朝她吐舌头,略略略。
苏慕阳是一介文官,脚上一阵钻心的疼,仗着在县衙,不好对苏晓婉一个疯子动手。
白氏虽然瑟瑟发抖,但依旧把苏晓婉护在身后。
太子璃安瞧着闹剧终于收场,打了声哈欠,对苏慕阳摆摆手:“苏大人,既然案子已经了结,疯妇也被拿下,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的护卫对苏慕阳拱手行礼,快步追上太子。
两人走出去一段路程后,护卫回头看去,衙门围观的百姓已经散开,相信这次瓜吃的足足的。
苏晓婉和白氏重新坐上马车,往苏府驶去。
这次三姨娘被下狱,兰芝被她的父母赎回卖身契,小六子因是帮凶,差点害了两条性命,也被下了大狱。
护卫顾濯,跟在太子身后,悄声问道:“太子,帮苏家二小姐,是否确定她是您命定之人?”
“我命定之人是个疯子?”璃安站定,回头反问高他一头半的护卫。
说完,他也不等护卫回答,自顾自朝某条不知名的小巷子拐去。
护卫眼前一亮,快步跟上。
天色渐渐变暗。
两人走到僻静的巷子深处,推开一扇虚掩的门。
小院收拾的井井有条,旁边开垦出两畦土地,种着萝卜。
璃安熟门熟路的走进屋内,早有一盏热茶放在桌上等候他。
他笑弯了一双桃花眼。
“刘半仙果然料事如神。”
桌对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花白的头发挽成一个发髻,摸着山羊胡笑道:“太子过誉了。可是已见到命定之人?”
璃安拿茶杯的手一顿,勾唇一笑:“她,当真与众不同。”
疯的厉害。
刘半仙山羊胡快被薅秃了,尴尬的笑了两声。
璃安又道:“她当真知晓十年前的真相?”
苏晓婉比他还小两岁,不过十二岁。十年前她才两岁,连话都说不清楚。怎会知道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这几年他四处打听,没有一丁点消息。
但刘半仙算术无敌,从来没有断错过一件事。
刘半仙继续捋着为数不多的胡子,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太子,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