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也是。”

等舒望安抚好两人说清了来龙去脉，映像球重现一幕幕壁画，狄缨的斩魂剑和她的断魄刀搁在一起更是成了不争的事实，一下子打消了其他人对于狄缨的敌意。

“原来如此。”即墨琛说，“双霞本该像姐妹那样亲密无间，却没想到因为一撞误会……不过，我觉着这误会持续这么久着实有异样，会不会还有人从中作梗？”

他没点名道姓众人也知道他说的是谁。

“那我便不知。”狄缨摇头，补充说，“不过，很有可能。”

“壁画很难展现所有的真想，其中的细枝末节我们也不清楚，想要知晓全部，除了回到过去，或者遇到当时的人，不然，只能靠我们猜测。”舒望也跟着摇头，说着，把她遇到了苏谨言以及段明的死简单的说了。

“天呐……”江如云喃喃道，“蛰伏百年复仇，如此心思，简直叫我震撼又敬佩，等出去了，我定要与她结交。”

“那你结交的人还真多。”云燕飞随意说了句。

“管你什么事？”

“知道了这么多对我们有力的事，。”林子华说，“待出去后，才是一场大战呢。”

他嘴上说着知道那么多，可终是面色不改，他和即墨琛那样的平静不同，更像是一种早就知道的了然。那种看破一切的，明了真相的态度，给舒望一种熟悉感，早在无名身上，她也有过这种感觉。

最重要的是，林子华和枫霁月望着她的眼眸除了放心之外，隐隐还有些一闪而过的失落。那种失落归根到底因为什么是，舒望是不清楚的，但她能感觉到一股微妙的期待落在她身上，是林子华和枫霁月共同想要看到的，在她身上发生的事。

“什么事值得他们这样期待？难道我离开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舒望心中暗暗猜测，百思不得其解，余光不经意间落在旁边的浅浅的水洼，水面登时浮现出一些模糊不清的人影，仿佛水面另一头有一群人在争吵，争夺什么一样。她越是想要看清，就越发的恍惚，犹如神智被吸了进去。

“晚上吃什么？”江如云的声音把她摇摇欲坠的神智拽了回来。

舒望蓦地吸了一口气，自前天和苏谨言分别后，她就一直深陷这种恍惚，时不时就从遗留的水洼，平静的水面，轻巧的水珠看到这些稀奇古怪的画面。

“晚上吃什么呀姐姐？”江如云紧跟着粘了过来。

“你想吃什么？”舒望笑问，掩去眼中的深思，将所有的疑虑压在心底，不让眼前人察觉。

“我想吃点好吃的。”江如云看见枫霁月过来，招呼说，“枫同修，能不能劳烦你让我们享享口福？你做饭最好吃了，我给你打下手，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姜思一听，急忙赶过来，“还有我，使唤我也行，只要留我一口饭。”

“还有我！”姜翩紧随其后。

林子华见状，无言以对，撑着扇子对身边人道：“一群馋鬼。”

温煦没有应答，沉默一息，在林子华灼热的目光中，加入那群馋鬼的队伍。

“你——”林子华瞪大双眼。

“反正都要出去了，吃顿好的呗。”即墨琛笑道。

枫霁月没有答应，先问舒望：“你有想吃的吗？”

舒望觉得他的目光有些变化，具体说不上来，就回答说：“你做什么都好吃，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好。”枫霁月弯唇轻笑。

他们这群人里，枫霁月有绝对的饮食掌控大全，再没有人比他做的饭更好吃，尝过一次的都被他的手艺养刁了嘴，只得跟在他身后嚷嚷着求饭填饱肚子。

好在枫霁月不是什么坏心眼，除了用饭赚钱之外，没什么区别对待。——还是有的，每每舒望那份都看起来格外好吃。不过考虑到他那点这都遮不住的心思，大家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看不见，反正手里的也好吃，对待喜欢的人，特殊点也正常。

温煦在这里也不忘了他付过的学费，跟着枫霁月学，狠狠学，做出来的饭都让其余几个人吃得肚子圆滚。舒望曾好奇问林子华缘由，即墨琛路过听见，两人相视一眼，意味深长一笑，说是因为钱。

“钱？”狄缨鲜少和人交往，猛然遇见这么多人，自是有些不习惯，虽是奇怪姜思为什么要问她门派月钱，但还是认真的回答了。

“我门派银两基本不限制，因为平时大家需求都告知后勤，吃喝亦是不要钱，若是做任务……分程度，二十到百两都有，不少师妹靠这些任务赚钱寄回家里。”

“百两？！”姜思和姜翩忍不住尖叫，“百两！我在门派都没听过百这个字！”

据即墨琛说，温煦表面不在意，可还是抱着刀过去了，他的身子狠狠一震，旋即整个人僵住，冷淡的双眸变得怀疑，变得疑惑，脸上有些隐隐的懊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储物袋轻点钱财。

“那之后，他就要求枫霁月继续教他做饭了。”即墨琛说，想起温煦那张僵硬的脸就想笑，越想越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将来他准能当咱们的厨子，给咱们八字没一撇酒楼赚大钱。”

林子华跟着笑：“谁说不是呢！”

很快，枫霁月分配好了每个人要做什么，江如云挽着狄缨的手臂，兴高采烈地扎进丛林里，嘴里唧唧咋咋个不停，活像个鸟雀儿成了精。

“赶紧，赶紧。”姜思嚷嚷，“回来赶紧吃饭。”

“好好。”姜翩跟着姐姐亦是消失在营地。

舒望唇边还残留方才回想的笑意，见着人一个个走了，不免回身问枫霁月：“那我呢？我做什么？”

“你……”枫霁月想说歇息，眼一眨，笑了笑，低声道，“你和我一起去抓鱼，好不好？”

舒望感觉他的笑有深意，紧接着想到了当时那个夜晚，“附近有鱼么？”

“不远处有湖，去吗？”

“那走吧。”

云燕飞还在捣鼓那条大蛇上取下来的东西，即墨琛双手拢袖在他旁边问东问西，提起感兴趣的他就来了兴致，高昂的声音分外激动热烈，抓着即墨琛好一通介绍。

林子华倚在树枝上打哈欠，瞧见两人并肩离去，吆喝一声：“要是遇见温煦就告诉他，别让他摘了带毒的，上次他弄了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差点把我们都吃死。”

“知道了。”舒望应道。

“早去早回。”

“温煦摘的是一颗带毒的果子，他说想要研发新菜肴。”路上，枫霁月和她讲着她不在那两天里发生的趣事儿，“学了一知半解的人，总想着搞创新，温煦一样如此，他说叫我们吃顿好的。他做的快，他和即墨琛两人的师弟师侄嘴巴馋，先吃了，吃完就昏过去了，好在云燕飞回来得快，不然他们几个是要吃死了。”

舒望听了不免笑起来，温煦现在这模样可和她最初认识相差甚远，笑道：“若告诉过去的他，将来他会变成个大馋嘴，还做了一锅毒饭差点吃死人，他准得和我打起来。”

枫霁月跟着她笑起来。

走了不到百步就如枫霁月所说，有一面截断道路的湖泊，在黄昏下宛如一面映光的镜子，正随风荡起的涟漪撩散了橙红夕阳。

“就是这里了？”舒望说，阻止了枫霁月那简洁特殊抓鱼方法，“抓鱼抓鱼，自是趣味在抓。这样，你和我一道下水，抓着玩，来，试试。”

枫霁月听话地学着她的模样，挽起袖子裤脚，把长袍系在腰间，和她一并下了水。

湖泊边缘浅，摸不着什么鱼，舒望就往里走，水位从她的小腿到大腿根。

“这里有没有鱼啊？”舒望有些奇怪。

“有的。”枫霁月回答，心里忽地冒出来一股空荡荡的感觉，“不，没有，我们回去吧。”

“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鱼还会和你捉迷藏？”舒望失笑，往前走了一步，“抓鱼挺好玩的，小时候我——”

映着夕阳之美的湖，因她走动出层层涟漪搅碎了，分成一片又一片，而它们合起来后，变了。变成一个又一个人影，那些水洼，水面，水珠不容易展现的画面如今被放大了，切真的贴在舒望眼前，游动出一幕幕。

舒望瞧着这些画面，嗓子像是被水淹住了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好像听到了枫霁月在喊她，渐渐地注意力就被眼前的人吸引，那些声音透过水的另一面传了过来，从深潭，从过去，告诉她一个真实又无人知晓的秘密。

“舒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