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害怕?为什么?”
黛尔实在懒得搭理他,再一次重新拨打了急救电话。
忙音在车厢里回荡。
许久,无人接听。
“我可不是什么坏人,从结果来看,我可一直都在做好事呢!”莱纳德笑着,手上出现了一把长刀。刀光一闪,从座椅后方贯穿,轻松得像是切开了一块豆腐。
黛尔震惊之下险些一脚把刹车踩到底。
格雷的面上没有一丝变化,宛如一张画好的画像,呼吸平稳,胸腔微微起伏。
莱纳德慢条斯理地抽刀,“我一直不喜欢这种太过简单的破坏,只有一瞬间的快乐太无聊,可你实在倔强。”
“……如果这是梦,你为什么要叫醒我?”
“哦~亲爱的你终于问到了问题的关键。”长刀消散在空气中,莱纳德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很简单,这是一场多角对抗游戏,自诩清醒的人下场太早,游戏会很无聊。”
夜晚的公路上没什么车,黛尔并不回应他的话,只是沉默地开车。
她没有注意到后座的人什么时候消失的,就像她同样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从路的尽头升起,副驾驶的格雷猛地惊醒,揉着眼睛,语气疲惫,“天亮了?不盯了吗?”
“去做另一件事。”黛尔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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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门紧跟着房门无声打开。
格雷立刻放下断骨举枪瞄准。
他退向探查过的侧方,视线从不过一扇门长的走廊移动到电视机上,玻璃倒映着他的身后,余光瞥向房门口的方向。
约莫只有一指宽的门缝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只眼睛凑上来看,他僵在原地好一会,确认没有异动才堪堪放下手臂,安慰自己也许只是门锁年久失修。
地上的断骨竟然不知何时又变成了手电筒,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过于紧张而幻想出来的。
手电筒的光照进浴室,大片黑色映入眼帘。
“什么人在哪儿!?”
视线上移,格雷谨慎地上前,再次询问,“基尔特?是你吗?”
他试探着伸手打开浴室的灯,松了口气。
黑色的礼服挂在门口,且不说基尔特的生活状况和条件能否支付这套看起来相当昂贵的繁复服装,就算可以,谁会把衣服挂在浴室这么个潮湿阴暗的地方呢?
格雷暗骂一句,关上浴室门捡起手电往卧室走去。
卧室的灯有些暗,隐隐有一股臭味儿在鼻腔盘旋。房间里的一切都乌突突的,床头的柜子上摆着台灯和相框。照片上是穿着护林员制服的年轻人和一条幼犬,背景正是屋外的那片森林。
衣柜里是空的,一件衣服都没有,隔断上只有一颗毛绒球。
床单一直拖到地上,把床底遮得严严实实。
格雷咬着手电,一手持枪,一手扯起床单,随后退了几步用空闲的手接过手电,蹲下身来。
“hOly——CrAp!”
格雷骂道,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找了半天不见踪影的基尔特此刻竟然趴在床下!他抬着头,变形的面部挤出一个残缺的笑容,仅剩一只的眼睛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像动物一样反光,犬尸就在他的身侧,腐烂的气味直冲天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