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如此,郑兮淼无法给哑巴们确切的保证,哑巴们自感求告无果,才冒死来王府申冤。
“周旭之事你怎么看?”赵羨渔开口问道。
“周旭有罪,但罪不至死。我已将请命奏折和血书,八百里加急送回盛京,只盼圣上过目之后能宽仁处理。”
“盼着他?哼!若你当真把所有赌注都下在他身上,当初又何须想尽办法休沐回暨北?”赵羡渔一听,嗤之以鼻,对着屋外喊道:“廖衡,进来!”
“王爷。”廖衡回禀。
赵羡渔沉思片刻:“传信千机阁,本王想保一条命。”
廖衡突然觉得王爷变了,竟要救不相关的人。
“你这是什么表情?”赵羡渔看着廖衡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忍不住挥手扇他,巴掌悬在空中又突然收了回去,吼道:“他把所有钱都给本王了,本王救他一命怎么了?”
“是。”
廖衡急忙抱拳领命,作势要走,却被赵羨渔一嗓子叫止,吩咐道:“外面的那群哑巴,好生送回去,告诉他们,周旭的命本王保下了!”
“属下这就去办!”
“呵呵,王爷何时爱管闲事了?”郑兮淼看着廖衡一溜烟地自眼前消失,忍不住笑道。
“你有意见?怎么,你要给你嘴里的圣上通风报信?”赵羡渔戏谑。
“自是不会,我虽忠君,却也爱友。”郑兮淼自是知道赵羡渔是开玩笑的。
“这还差不多,吃饭去!”赵羡渔摸了摸肚子,好像有些饿了。
暨北州与盛东州的边境驿站。
在山地路虎的加持下,袁靖宇一行人加快进程,不出半月跑出暨北州,来到盛东州与暨北州接壤的一处驿站。
他估算着照这个脚力,年前定能将相关涉案人员运至御前。
这些日子风雨兼程,难得有个好的休息之所,范囡原打算让周旭和袁靖宇挤一间上房,袁靖宇本是没有意见,奈何周旭执意不肯他们私下为自己行方便。
袁靖宇只得按惯例将他和众犯人安置在一间大通房内,暂歇一晚,而驿站官兵们则在外轮流把守。
入住之后,犯人们各个都不愿意上榻,异口同声地向周旭让榻。
经过一番互相推让,最终决定不善武的都在榻上睡,其余的粗人都卷着铺盖打地铺,周旭睡在床榻上正中间的位置
兴许是大家太累了,刚躺下就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和太守府的地牢一般,土墙上有扇小铁窗,透着点点月光洒进屋内。
周旭迎着月光陷入无形的焦虑,本一心求死的他眼看离定罪的日子越来越近,反而害怕起来,甚至有些后悔没私下藏些财产,关键时刻还能寻千机阁救自己一命。
虽然沿途范囡曾多次表示会竭尽全力救他,但他深知希望渺茫。
“主人睡不着?”
独眼男正好歇在正对着周旭的地上,发现周旭鼻息不稳,似藏有心事。
“大家为何不恨我?”周旭闻声,小声问道。
这一路,他明显感受到大家对他的照顾,不仅范囡他们,就连周府那些被他牵连的人也对他敬重有加。
“主人哪里的话,大家感激您还来不及呢。您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还暗中帮衬了不少,怎么会恨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