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还说，说要送我走？”晔楚情绪稍稍稳定了些，还是哽咽。

小晔楚长得玉雪可爱，像个精致的陶瓷娃娃，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平素封彻便受不了她用这双眸子直愣愣地看着他。只要晔楚这么看他，什么要求他都能一口应下。更何况眼下的小姑娘刚哭完，眼泪还没擦干，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受了伤还没有安全感的小鹿。就这么抱着她安慰，封彻的父爱快要无处安放了。

“有一日她要是想起来了，你要怎么解释？”

封彻和衍羽等晔楚哭够了，情绪稳定后，一起将人送回房间，哄睡后，封彻坐在她的榻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眸中满是不舍，衍羽不忍地移开视线。

“要是忘了我，能让她此生无忧无虑地安全长大，忘了就忘了吧，也不必再想起。”

晔楚无知无觉地睡着，她不知道，一觉醒来，自己会遗忘了这个最疼爱她的封彻叔叔。

封彻静静地陪了她一会，随后给她掖了掖被子，起身前，在小姑娘眉间轻轻落下一吻。站在榻前，封彻抬手，狠下心，亲手抽走了晔楚千年间所有有关于他的记忆。

结束后，封彻快速地转过身去，背对着衍羽说:“阿羽，你带她走吧。”他竟是，连最后一眼都不敢再看。

衍羽叹了口气，上前抱起晔楚，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沉默，转身离去。

封彻独自一人站在原地，良久后，他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

衍羽带晔楚回了栖梧山，晔楚的记忆被封彻抽走，她不记得那个人了。自那之后，她只记得，自己是凤族少主，自幼长在凤族。

不知不觉，晔楚已是泪流满面，她看着那道封彻的身影，久久无法回神。

“该醒来了。”

一道略含遗憾的声音响起，晔楚再次被拉入一处幻境之中，只是这次，她看见的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敢问阁下是何人？既知我过去，又拉我来此，何故不肯相见？”

晔楚心中一团乱麻，只能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她必要与此人一见。

在晔楚等待之时，一道身影慢慢幻化而出。银发银袍，纵然只是背影，晔楚心中亦是惊涛骇浪。这种压迫又熟悉的感觉，就算她不曾真正与那人见过面，也当不会猜错。

晔楚长舒一口气，壮着胆子开口:“神尊已羽化，留一道神识于此，当不是为了让晚辈看这些的吧。”

“小丫头，你胆子很大啊。”那人转身。

看清他的脸的瞬间，晔楚按下心中的波澜，恭敬行礼:“晚辈晔楚，拜见玄古神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