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姐姐,我不是那种不知礼数的人。”他焦急地解释,“你能不能多待一会儿,我想和人说说话……”
“我夕阳落山前要和姓年的家伙汇合,你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
“你的父母是桃华山的主人?”
“只是住在山顶罢了,这座山里还有一个老和尚,神出鬼没的,我和他修行过一段时间。”他忽然笑了,“当时还被剃了头呢。”
“你的父母住在山顶,我苏呈是他们的朋友,今天要去拜访他们。我和姓年的在夕阳落山前要去找苏呈,你跟我去吧。”
“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
“可是……我是受罚来的,冒然回去母亲会不会不开心……”他嘀嘀咕咕了一会儿,最后下定决心一般,“我不想去了,谢谢你欢姐姐。”
“去嘛,我一个人也无聊。”
钟染向女孩作揖:“谢谢欢姐姐。”
女孩矜持地点点头。
钟染喜不自胜,连忙和那古怪神像跪拜:“多谢神仙成全,我今日终于可以见到父亲母亲了。”终于可以回山上了,他不用饥一顿饱一顿过活了。捡点剩饭剩菜,总比三四天才一次的糕点强。
他的脸上露出笑容,也默默对眼前的女孩产生了情愫。
元欢,欢姐姐。
他想。】
我眉头紧锁,总觉得不对劲。我在那个时候不可能直呼苏呈姓名,也不会喊年辞卿“姓年的”。到底是不一样的。
接下来和这辈子没什么两样,年辞卿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拖着一个满身血的钟如玦来。只不过他说的不是救人,而是捡到一个奴隶。
有没有我自导自演爱慕师叔的尴尬戏码,“我”上辈子和钟染的初见就是这么简简单单——对于我而言。
小说世界总是有详有略,下一幕,就是钟如玦上山去报仇。钟如玦瘸了一条腿,他没有成功,但砍下了钟裕的手臂。他被锁在一间屋子里,只等着钟裕包扎好再来发落。
隔着门缝,他冷冷地看向钟染,说,你看见了吗,他也不是那么不可战胜。
钟染苦笑,可是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钟如玦仰头看天,说,值了。
钟染抹了把脸,满手潮湿。他瑟瑟发抖,从怀里拿出一把钥匙。他说:这是我偷偷拿来的,你,你……我还是想放你走,受苦的有我一个就够了。
门吱呀几声,澄净的月光洒进满是灰尘的门。钟如玦伸手,挡住圣洁的白光。他问,要不要一起逃?
钟染叹息,他不敢。
钟如玦啧了一声:我以后给你收尸。
好。钟染道。
一瘸一拐的少年拿着破竹剑,趁着月色下山了。
或许是为了推动情节吧,钟裕死了,因为断臂的伤口一直在发炎、溃烂。
他死后,桃华带着钟辰下了山去投奔她的姨娘,钟染想了想,跟了上去。
殊不知,这就是他走向深渊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