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夏是姒虞的姆妈。姒秋是姒夏的妹妹,从小跟着姒夏长大,所以也疼姒虞多一些。
九年前姒虞父亲媸钺巡狩途经乌首姑水畔,与刚成年的姒夏一见面就碰出火花。当晚媸钺就摸进了刚分房不久的姒夏闺房,从此就在姒夏家,一住就是数月。直到朁国颛顼连下数道手令,命媸钺回良渚城接替颛顼之位——朁国历代国主的称号就是颛顼。
彼时姒夏媸钺正是柔情正浓,并且姒夏肚中已有姒虞。于是媸钺以未来颛顼的身份,在家中火塘前向姒夏母亲提出要带姒夏回朁国都城良渚。姒夏母亲,当时是豫部理老,她思量之后问了姒虞父亲三个问题:第一,姑篾千年传统可否在理老和未来理老手中被破坏?当时姒夏已经入选姑篾勾甲班,继承理老已是确定之事,甚至有望接替姑篾勾甲。第二,姒夏远赴良渚远离亲人,谁能保她周全?正如姑篾之女人可以有数个男人,朁国国主更是有多个女人,姒夏被欺负了怎么办。第三,姑篾的贡品有金有玉有粮食但没有女人,朁国颛顼岂可临时加码?并且告知此事涉及姑篾与朁国关系,需报姑篾勾甲处置。
姑篾古国国主称勾甲,上任后受朁国册封称姑篾侯。勾甲并非如朁国颛顼般父子相承,而是各部理老轮流担任。姑篾十六部,每部十年即一循一百六十年,时任勾甲是晋部二十九循勾甲,算来姑篾在此地繁衍已有数千年。勾甲虽类似国主,但不插手各部事宜,部族内部更多由各部理老自理;各部以下村寨,则由理老指定姑方打理。
当时媸钺眼见协商不成,于是带着贴身护卫硬闯,不料却失手打死勾甲班观部生姑。勾甲班生姑可不是一般人,她们是十六部精挑细选出来,跟着勾甲学习的——如果是本部即将接任勾甲,她大概率就是未来的勾甲;如果不是,那大概率也是本部理老候选人。
对朁国而言姑篾封地事关重大。首先姑篾地大人多,每年朁国从中获取的贡品是各封国中最多的。其次,姑篾历史悠久,在周边野人部落中声望隆厚。再次,姑篾虽女人当家却民风剽悍,为此生乱殊为不智。
媸钺眼见事情闹大了,不得不束手就擒。最后在朁国重臣的斡旋下,答应姑篾三个条件:第一,八年后由媸钺为死者捡骨。第二,媸钺需为观部打造治水工程改善观部民生。第三,免除姑篾一年贡献。媸钺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没能带走姒夏反而损失惨重。
姒虞回家后立刻找姆妈姒夏说了拜师的事。姒夏早已收到媸钺口信做了准备,此时正好派上用场。姒夏让姒秋把姒风等八人及他们的姆妈喊来,他们都是姒虞几位姑姑的儿子,与姒虞年龄相仿,一起玩乐长大的,感情深厚。姒夏命八人排成一排,制止了各人的嬉皮笑脸,说:“听说过良渚吗?想不想去?”
众人都已懂事,有几位往常去过女埠。女埠是勾甲住所,也是姑篾最繁华的所在,而良渚更是传说中的地方,整个姑篾去过良渚的也是屈指可数。此时听到理老姑姑询问,都忙不迭的点头。
姒夏见后继续问话:“姒虞师父今天来找他了。你们可以跟着姒虞一起学本事,学好了就可以跟着姒虞去良渚。你们愿不愿意?”
他们看了看姒夏一旁的姒虞,姒虞笑眯眯的示意他们,于是众口同声的说愿意。姒夏一开始还和蔼可亲的,此刻整肃面容,同时望向自己的姐妹,八位孩子的母亲,向他们严肃的说:“你们早就知道姒虞父亲是颛顼,他不属于豫部,也不属于咱们姑篾。”姐妹们微微颔首,孩子们却一脸懵懵,姒夏伤感道:“今天姒虞的师父来了,过段时间姒虞父亲就要来带走他。在良渚姒虞身边没有亲人,我需要挑选几个人跟着姒虞一起到良渚帮他。”
“姐妹们也看到了,颛顼每年送给姒虞的物品不在少数。孩子们跟着姒虞到了良渚,吃穿尽可放心。再者姒虞需要能干的帮手,他们与姒虞一起跟着他师父,多少也能学点本领;再过两个月,姒虞他父亲过来治水,孩子们也跟着学学。”
姒夏见姐妹们脸上的些许笑意,直了直身体又道:“不过咱们姐妹之间,我也不藏着掖着。八位孩子都是聪慧勤恳之人,与姒虞也从未争吵打架,我相信姒虞与几位孩子的情分。良渚不比豫部,可能有危险,当然也未必有危险。但我需要孩子们对火塘发誓,誓死追随姒虞并不惜以命护卫姒虞。”
姒夏最小的姐姐“啊”的轻呼了一声,她也是其中一位孩子的母亲。姒夏望过去,闻道:“姐姐可是舍不得?”说罢,也不等她说话,就径直对姒秋说:“妹妹,让她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