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顼被这个中厢房里的沉重气氛弄得很无聊,只好借着口渴去喝茶,恰好有兴趣品尝璇玑煮的苦丁茶。
“这茶真苦……”他只抿了一口,就被苦到喉咙里的味道弄得差点吐出来,看到璇玑偷过来的不善良的眼神,忙改口道:“不过喝惯了香甜的,偶尔喝苦的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但是他故作轻松的话题,并没有打破厢房里凝重的气氛,每个人的内心都各自想着不同的事。
最后瑾瑛终于仍不住了,她急促汇报她的工作,“今天的茶楼很正常,那个仁怀玉还是每天都来,还是老位置,霸占东厢房的雅座,什么要求也没有题。”
“第二件事是清风斋的顾家人今天来五味茶楼,送了一些酬金,说是书和画全都找回来了,为表示感谢,特邀请公子去顾家做客。”
第三件事,三府衙门的蔡捕头深夜造访,但被今天的茶司拦在茶楼外,说是要召回书画的人去衙门一趟。”
“还有最有一件事,楼下那三个说是璇玑领进来的南方客人怎么安排?”
玉衣公子默默地听着,用“嗯,好,楠樽替我去一趟,璇玑明天去一趟”这些话来回答她,当听到三个南方客人的时候,他好似突然想起这个人来。
他再次把瑾瑛晾在了一边,正襟危坐的朝璇玑伸出手,“璇玑,你似乎说过书里有一个大学士的笔记?”
璇玑连忙从贴身的衣兜里找出那张残旧的纸页,纸上的是版印的梁国流通的《大梁书》的其中一页,纸页很破旧,分不清前后,上面的笔记褪成灰褐色的,笔迹细若游丝,狂草近乎扭曲,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是什么意思。
“……竟不知道黑白已颠倒,宗室已流落,伪遗诏登宝,真画轴流落,余尸居高位,枉为大学士,寒蝉无力过冬,命该如此,匆忙留此玄机,还望贤弟替余保存,他日若能得归,吾虽死无憾,存良绝笔。”
玉衣公子很仔细的看了又看,“这张纸是从哪一本书上撕下来的?”
璇玑摇头,“吴梦溪只说是从《大梁书》上撕下来的,却没有说是哪一本,你知道这几天京城连发七桩盗窃书画案,所被窃的书有上百本,最多的就数《大梁书》。”
玉衣公子说:“须得从大学士傅存良的‘贤弟’二字入手,查一下这七户被窃的人有谁是他的故交,这笔记实为一封绝笔信,大概是傅存良在感知死之将至时匆匆写下的。找到那本书,还前半封,定有重要线索。”
梁少顼坐在对面喝茶,就着玉衣公子的手看了看,说:“这本书出自顾财主的清风斋。”
璇玑疑惑道,“你如何知道?”
梁少顼说,“白天我不是应你的要求看一遍那些书册么,就发现了一本缺了好几页的大梁书,楠樽说那些书全都是顾家清风斋的,所以,我们得去清风斋打听。”
玉衣公子表示赞同,然后指派了一个任务,“璇玑梁少顼,你们二人明日便去清风斋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