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所以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作为小说家继续写下去,同时慢慢过好今后的生活。”美惠子表情有些无奈。
“听起来是一条很孤单的路。”何此晨靠在了椅背上,望着前方。
美惠子有些愣住,无论是若琳还是雪婷都是在不断告诉自己,是有人在自己身边的,因此不要担心和害怕。
而这个人却道出了自己内心所想,无论他人怎么说,自己始终都觉得无比孤独。大概孤独是一种属性吧,一旦牵扯到自己的身上,就难以抹去了。
“所以,也就是这样而已。感谢你的关心,但这件事情也不太会有什么结果了,大概。”
“啊没事的,我没有帮到什么,只是你的这件事真的无论从什么角度都很难下手。我那个亲戚也说,如果是犯人是陌生人,这样前来袭击,怎么样都应该留有一些挣扎的痕迹,可什么都没有,就连那一刀都很完美。”
“但手机什么的上面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过的痕迹。”美惠子陈述着。
“你妈妈是开车回来的,那车上有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何此晨问着。
“没有,后来是我拿着钥匙带着警察下楼找到家里的车,调查后也没什么发现。虽然车上有很多衣服纤维,但因为工作的原因母亲经常会开车接送客户,没法确定嫌疑人。”
“车是锁好的吗?”何此晨惯性地问着。
“那当然,后来是我带着警察下去搜车的,是我亲手按开锁键的。”美惠子说完这句话后愣了一下,接着突然瞳孔放大,像是想到了什么。
“等一下,我不知道是不是锁好的,我只按了开锁键,就认为它是锁好的。”她的语气突然急躁起来。
何此晨的表情也突然严肃,说:“那假设车门没锁,是不是车里就有可能坐着人,而没被拍到?”
“然后呢?”美惠子立刻问。
“然后有没有可能他跟着你妈妈上楼,只是没有被你看到,而在你走之后选择了行凶。也就是说凶手是你妈妈亲自带回家的。”
美惠子做出了托腮思考的姿势,“这个可能性我和警察也有想过,但很没有道理啊。如果是带进来的,那么出小区的时候一定会被保安注意到,或者监控拍摄到不是本小区的人,肯定会被做嫌疑人吧。”
“那如果……根本就没有在那时候出去呢?”何此晨继续大胆假设着。
美惠子转头看向何此晨,“那样的可能性就太多了,前后一周的监控都已经看的很仔细了。但动机和理由才是最说不清的不是吗?”她的脑袋已经开始疼了,这段记忆不是能这样使劲去想的东西,果然应该埋藏在最深处不该提及的。
“如果他在小区里藏了好几天,然后随着某天的人群出去,谁也不会发现了。”何此晨这么假设。
“虽然理论上是这样的。”美惠子皱着眉。
“所以还是很麻烦,根本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而且头上的伤痕又是为什么。对了,那辆车现在呢?”
“后来过户给了我亲戚家,我自己也不会开车。现在肯定是无法从那上面找到任何证据了。”
何此晨也显得很懊悔,是啊,案件已经过去几年了。
“果然对于现在来说,也没什么办法。”何此晨摇了摇头。
“嗯,现实世界哪有什么名侦探,但现实世界的一切却又比故事里要复杂的多。”美惠子似乎咬着牙。
“这我倒是挺同意的。”何此晨笑了笑,“我也喜欢看侦探小说,虽然有些费脑子。”
“公安大学,你毕业以后肯定会去当警察吧。”
“大概吧,不过我是公安管理学专业,可能并不是一线。”他挠挠头笑着,“毕竟我们家也有这个传统了,也没什么办法。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没有抓到凶手就记恨警察,我知道他们都是很辛苦的,而且绝对到现在也没有放弃,只是没有新的证据出现。”
“我知道。”
美惠子确实是知道,但她不想说“我理解”。
她知道警察没有放弃,自己也没有放弃,也坚信人只有当真正放弃那一刻才算是输了。所以,自己绝对没有输。她想终其一生,找到这个藏在暗处的敌人,哪怕粉身碎骨。
就这样认识了何此晨,美惠子在回家的路上依旧想着刚才他们的对话。还以为不会再认识什么新的人了,而他好像看起来是个脑袋灵光的家伙,也与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不过他说的车门的事情,确实是当年下意识疏忽掉的地方。如果真的是那样把凶手载回来的,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完全就想不明白啊,对于妈妈的社交圈子和朋友关系,自己也几乎不了解,根本无从下手。
真该死。
提着花走向了离教堂不远的公交车站,在这里坐几站车再徒步走一阵就能到达墓园了。市区里的墓园每一块地都十分昂贵,但自己当年还是决定用继承来的妈妈的遗产买下这块小小的地方,这对于自己是必须要做的事。
她拿出是湿巾纸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然后把绣球花摆在了墓碑前,盯着上面的字,美惠子咬紧了牙关。
她想要利用如今空闲的时间,对母亲的过往周遭,重新展开调查。
不知为何有一种预感,真相之所以一直没有水落石出,是因为背后也许比表明看起来的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