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听了对方的话,坐到了他的对面,一言不发。方层主戴着黑边的方框眼镜,有些尖嘴猴腮,有些瘦,脸上有些皱纹,并不是特别明显,却也能看清楚,一身白蓝衬衫,棕色长裤,黑皮鞋,说话时好似要把春给看穿掉“这是高层给的一个任务,天选之子,记得你的小村庄怎么毁掉的吗?”“记得,一道红色的冲击波掠过了我的村庄,随后就莫名出现了一个怪物,杀死了所有人,除了我。”春回答道,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弯弯绕绕的。
“你不好奇拿道冲击波从哪来的吗?”方层主莫名提出这个问题,“好奇,但也没必要探究这个问题,天灾来得都挺莫名奇妙的。”“你所要执行的这个任务便与这个冲击波有关,你跟我来,别想着寻外援带你拖出这个问题,找人和你一起执行任务倒也行,我直接了当地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跟我看这个世界的核心,一颗心脏。”方层主说着,启动了一个开关,书柜缓缓移开,一个电梯出现了,整个过程都是在窒息的安静中进行的。
乘上电梯,方层主说道:“简单讲一下,这个世界的心脏出问题了,它是那个冲击波的始作俑者,冲击波本身只是情感的共鸣,本身是无害的,但它使得旧时代的残影们获得了力量,残影们本身是旧时代情感不甘,渴望活着而留下的情感产物,他们与世界之心产生了共鸣,这让他们具像化,也变得扭曲,因情感过强,导致内心的结表露在周边的环境和自己本身,还诞生了十多把锁与荆棘在心脏上,开锁的钥匙便是他们自己情感的结晶,浓缩,只需要把他们杀死,便可用他们对生的渴望锻造钥匙的模型,他们自己的情感又会成为钥匙的材料,从而造好这把钥匙,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们试了各种方法都没能打开这些锁,这么执着于开锁,是因为我们通过对未来的窥视,看到了,如果这颗心脏死去,它死亡的时间在两个月之后,那时这个世界都会崩坏,而在我们窥视着各个平行世界,我们知道了,锁被打开时,会带着它的荆棘一同凭空消散,对心脏的伤害也会消失,像是时间倒流,生命可真是奇妙,我们还发现,所有世界的救世主都是一位叫春的女孩,也就是你,于是,我们便想让你去拯救世界。”方层主认真地说。真是荒谬,这是她妈的什么奇怪的谎话?!”春心中骂着,感叹命运的嘲弄,让一个人半死不活地吊着,向往死亡时给予希望,渴望活着,准备拼了命地挣扎时,又要收回自己的生命,一团糟。
春沉思了一会儿,没抱任何希望:“……有别的方法拯救世界吗?也许这很自私,但我怕死,真的。”“那我们就在这儿把你杀了,刚刚的话是谎话,我也可以让武装部队用高科技武器轻松地杀了所有的怪物,只是为了降低成本罢了,所以选吧,在这儿死还是过些日子死?”“之后死之后死。”春认了这账认得顺溜,“……你是真的……算了,之前的残影疯了几天后,就都消失了,这是因为他们的情感随着时间消退了些,没能力再供他们具像化,带你来时叫你选一把锁,明天会以这把锁为媒介,激发这个残影的情感,让它重新具像化,武器和情报我们这边会给一些,你找好帮手什么的,除了给你两把枪和些子弹,一些情报,别的什么都不会给。”方层主话音刚落,电梯门便开了,一个铁盒子房间,只有几件防护服,春和方层主穿好防护服,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开了铁门。
迎面的热浪,世界之心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橙红的岩浆球体,这儿只有一条路直通岩浆球体的内核,岩浆球体上下左右延伸着像是血的翅膀,密密麻麻的血管不知通向何处,融入了岩石里。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越是靠近岩浆球体,春便越是觉得自己的渺小,她今天见到了太多的东西,先是眼里的奇观,又是世界的核心,魔幻的得像是梦。岩浆球体靠近后,会发现有许多机器链接着岩浆“那是避难所的能量来源,不然那么庞大的避难所,常规的发电方式根本不够供应。”方层主近乎是喊着说话,却依旧有些模糊,但春离得近,听了个大概意思。走进岩浆球体内部,便是那跳动的心脏,它的表面有节奏地收缩着,血却细细地似小溪流,从深深刺入心脏的荆棘中滴落,锁很小,却似有千斤重,使心脏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死去。
“选一把锁,只给我看!”方层主喊道,春看来看去,指着一把锁,一把开满了鲜花,生机勃勃的锁,可方层主却愣了愣“换把锁!”他又喊道,真是古怪。
春就指了指心脏最顶端的一把锁,方层主又点了点头,同意了。这把锁五彩缤纷的,各种颜色缝合在一起,她看不大清楚,毕竟只有一只眼。
春没有留恋这儿的美景,虽然不舍,但不能停在原地,是要看看自己那暗淡无光的未来,早早地离开了-3层,回到-2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