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离岸边是越来越近,看得也越来越清楚。
本来地上趴着个人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如果那个人的身下流出了大量的血液,将附近的草地沙滩染得一片暗红,那问题可就有点大了。
路上有人暴毙,而且一看就是外伤致死,几乎可以确定,这大概率是凶案。更特别之处,那人的身材看上去,好像还是一具女尸。
本来凶案凶或不凶,跟陈逸也没啥关系。锦衣卫的岗位职责里,本就不管寻常刑名之事。
锦衣卫可是特种部队、秘密JC,没个造反谋叛之类的大事,一般情况下是看不上眼的。
当然,如果铁了心非要管上一管,那一般也没人敢说句什么闲话。
“靠岸,靠岸,上前看看去!”成日坐船逍遥是逍遥,可也闲出了个鸟。陈逸当即便招呼船老大,想要去看看。但那地儿又没有码头,只得放下一条舢板,两名校尉划桨护送陈逸到了岸边。
刚刚登岸,就听到前边传来一阵喊杀声。
陈逸和随行的锦衣校尉一惊:这种地方穷得连路都没一条,居然也有人造反?
正下意识地想跳回舢板上回去,却见前面来的只是一群村民。估摸着有二三十人,手里拿着锄头铁锨之类的农具,正在追赶前面逃跑的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连滚带爬地朝着陈逸这个方向逃来,突然一个土坑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啃泥。当他爬起来的时候,正好对上穿着飞鱼服的陈逸目光。
那人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手脚都僵住不敢移动,直到被后面赶来的村民追上。
“王二狗!昨日牛娟儿见了你,今日便不见了人影!还敢说不是你干的!”村民当头一个老汉,指着王二狗骂道。
正要再骂,众人的视线定格到了陈逸,还有那两名挎着刀的校尉身上。
飞鱼服是什么东西,村民没见识看不懂,不过这衣服的料子,还有腰间的佩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再加上远处停着的大船,是个人都知道,这是官老爷没跑了。
什么卫所将官、衙门差役、锦衣校尉,村民哪里分的清楚?但他们能分清楚的是,眼前这个少年绝对惹不起。
老汉犹豫了一下,正要朝着陈逸下跪,目光稍一游移,落到了陈逸脚下的尸体上。
那衣服身形如此熟悉,那不是他的女儿牛娟儿又是谁?
老汉一声嘶嚎,扔下锄头就冲了过来,陈逸身后的校尉赶忙拔出绣春刀左右护卫。
“娟儿!娟儿!”老汉声泪俱下:“你昨日还好好的!今个儿怎么就……你一个女儿家,晚上跟那王二狗出去干啥啊你说!”一边号泣,一边又望了过来。
他看看陈逸,又看看王二狗,官老爷不敢惹,那害死女儿的就只能是眼前这个混账了!随即跳将起来,捡起锄头就朝着王二狗劈了过来。
“不是我!不是我!昨日见娟儿的时候还好好的!我也不知道啊!”私会老汉女儿的年轻人左右躲闪,有好几次险些就被锄头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