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还不知道冯开山是想找自己的茬,一时间似乎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人家好歹是个领导,这会儿特意过来帮忙,还让人家掰屁股?于是赶忙说道:“千户大人,翻过来就行了,完了您就先歇一会儿吧。”这才让对方如释重负。
这时陈逸开始检查尸体的背面,后脑勺的头皮上一样没有血肿淤青,肩膀、背部的肌肤堪称是完美无瑕,不知道生前花了多少时间保养,臀部没有掐、拍的掌印痕迹,大腿小腿也是找不到任何伤口。
不仅仅是谷道、阴门两处,他连脚趾缝都一根根掰开看了,也没有发现什么刺入的铁钉钢针之类的异物。
“这还真是一语成谶了啊”,陈逸暗自忖道:“果然是完美的尸体,一点儿伤口都找不到。”
不仅没有勒痕、掐痕、伤口、青肿,女尸的指甲也是完好无缺。每一片指甲缝里面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东西。那说明大概率也不是行欢之时被张元德捂住口鼻闷死的,否则不可能找不到任何挣扎的痕迹。
而且要是捂住口鼻的话,要达到将人当场闷死的程度,面部不可能看不到掌印造成的压痕。
看来很难推导出故意伤害了。但如果不是因伤致死,那也有可能是毒杀。
想到这里,他便走到门口,朝着老鸨子问道:“这位杏儿姑娘进屋之前,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明明能将一桩命案卖个好价钱,却被人横插一杠坏了生意,老鸨颇为不满地看了面前这个少年一眼,不耐烦地说道:“还能吃什么?无非就是些点心酒水而已。”
末了还补了一句:“你这人可别诬赖坊里餐食有问题啊!这些点心酒水,其他姑娘和客人也是吃过了的!别人都没问题,就她吃了出事?”
这种态度,要不是老鸨完全没有害死妓院姑娘的动机,陈逸甚至都要将她列为嫌犯了。他想了想,又朝着张元德问道:“那些东西,你也吃了吗?”
张元德缩了缩脖子:“吃……吃了。”
“谁能作证?”
“餐食点心……都是坊里的伙计拿进来的……而且入浴之后都要换上浴袍,我身上也没地方藏其他东西……”
“查案就查案,验尸就验尸!”老鸨突然插了一句:“你这小子,为何老是往餐食上牵扯?我可告诉你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逸打断:“饮酒了吗?”
老鸨一愣,随即怒气更甚:“饮酒?当然饮酒了!这里的姑娘,哪有不会饮酒的?不饮酒还怎么做皮肉生意?你这人,我跟你说,这酒别人饮得,她偏偏就……”
聒噪至极,嚷得陈逸头疼,他本来就在为找不到死因烦心,此时更是缺了耐性,便理也不理,又转身回到了屋内,留下老鸨一个人在原地吹胡子瞪眼。
不对,她没胡子。
但这下子……好像有点陷入僵局了。
此时的冯开山,正在屋里找了把椅子坐下,抬头看着眉头紧蹙的陈逸,心道:“还说什么神目如电?哼!我看你那都是装神弄鬼搞出来的把戏!骗得了那蕲州知州和马彬,却骗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