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四人中也就张老汉识文断字,见到王能这副失魂模样,也拿来了诗词一观,竟也是呆立半晌,良久才感慨道:“无论是七言还是五言,皆是上成之作,惭愧惭愧,本朝应该还没有这样好的诗句吧?”
王能看着张老汉模样,心中很不是滋味,万万想不到自己饱读诗书,竟比不上一个武夫,冷笑道:“这几首确实巧妙,不知小公爷还有佳作否?”
他心里盘算着,若是小公爷就背会了这十首诗,便再也做不出来了。
王璋心里叹了口气,心想总是有人喜欢被打脸,打了一次还要第二次。论作诗,自己可是有五千年的文化底蕴加持,在这个世界上,谁还会是自己的对手?便微笑应道:“那就作个一两首,再看王兄发挥。”
王能看着他那有恃无恐的模样,还是打定了主意,“那就请小公爷随意做首诗,让我再见识一番。”
话音未落,王璋便又写出了一首:“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走笔如龙,一气呵成。
张老汉兀自品味着其中滋味,王能的眉头却是皱紧起来,片刻后竟是站起身,拱了拱手道:“此诗何名?”
“梦游天佬吟留别,乃我梦中所作。”王璋笑着回道。
“难怪,难怪。”王璋仍是看着这首诗,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是反复斟酌,可见对它的喜爱程度,“难怪一些地名我看不懂,原来是在梦中所作。”
张老汉说书间隙,也喜看些诗词加入自己的故事中,故而也看得很多诗,感慨道:“此诗除了小公爷,怕是天下无人能做。”
王能这才从诗句的意境中走了出来,一脸怅然。不怪他这番失魂落魄,对于他们而言这完全就是降维打击。尤其是最后那句话,完全写在的他的心坎上,不由得让他对眼前的小公爷生出了一丝敬意:这不就是自己一生苦苦追求的境界吗?
他苦笑道:“我自问作诗尚可,今日一看,我败的彻底,小公爷,我服啦,在下为白天的事向你道歉,请诸位做个见证,无论是编排成故事天天说书,或是跑堂时与人闲谈,我都认了。”
王璋看了他半晌,见他神态不似作伪,心中嘀咕起来:原以为此人会摆下鸿门宴,可是又不见具体章法,认输也认得这么爽利,真让人难评。
正在他神游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娇嫩的声音:“璋哥儿,奴家来了。”
王璋顿时一愣,这声音怎的好生熟悉!
一只葱白玉手拉开了舱门,女子的身影便闪了进来,头发随意的散落着,大雪天竟穿的十分单薄,胸怀半敞可见内里粉红色的肚兜。
女子娇媚一笑,王璋认得,此人便是春花楼的欢娘,只是她来这里做什么?
众人这才发现,刚刚借口出去解手的小栓子迟迟未归。
还在孝期。王璋心里蓦然浮现出临走时母亲对他所说的话,当即惊惧起来。
大启国以孝治天下,律法更有明文:守孝期不能狎妓,违者杖八十,流三千里,若有官职,直接贬为庶人。
他瞪着王能,讥笑道:“好好好,读书人当真是好算计,居然假借诗会之名,将我骗来这里,为的便是让欢娘上船,好治我一个大不敬之罪?”
王能倒是急了起来,上前一把揪住欢娘,“说,到底是谁让你来的?”
欢娘莞尔一笑,风情万种,“今日有人使了大把银子,只让我来陪璋哥儿吃酒,别的奴家一盖不知。”
这时,船外传来了一阵躁动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