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有朝一日寻到朝云和暮雨后，再在吴国或者回沐国寻个好去处，找份不错的生计，攒够能养活她和风弦的钱两，之后再对他坦露心迹。

“待到那时，他在何处？”

锦书的话让曙雀的心微微一颤。

是啊，等到自己寻到好住处，找到好生计，攒够钱两的时候，他还会在自己身边么？

他说过，会陪着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可她却忘了，他未曾说过“一定”二字。

想到这儿，曙雀神色略显失落，往身旁人的怀里又靠了靠。

锦书感受到曙雀情绪的波动，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在她的耳畔柔声地吟唱起一首未名曲……

听到平稳的呼吸声后，锦书缓缓起身吹灭案台上的烛火，回首望了一眼熟睡的曙雀，悄悄走了出去——方才窗外传来三声清脆的铃响，这是他们另外联络的信号。

走到隔间的客房里，一推开门，众人早已等候多时。

锦书警惕地回望外廊的情况，而后转身合上了门。

“发生了何事？”锦书在桐君身旁坐下，放眼望去，每个人都面露担忧之色。

“有朝云的下落了……”青冥抬眸看向对坐的人，喃喃地说道，“只是她正被囚禁在地牢里。”

“那还等什么？”锦书眉头一紧，看着面前的人，“趁夜还长，去把地牢的情况摸清楚。”

桐君摇了摇头，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消息是暮雨传来的，只是眼下还不清楚地牢的具体位置……”青冥顿了顿，又继续说了下去，“风弦和露陌已经前去探查了。”

“暮雨现在何处？”锦书的心一时悬了起来，“我要好好问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他未在信中提及。”青冥摇了摇头，回应道，“目前只知两日前朝云舍身换下了一名大夫。”

“更何况外头现在不安全。”云舫叹了一气，摇了摇手里的绢扇，解释道，“暮雨信上说吴王秘密养了一批‘蛊人’……还在四处抓捕开张治病的大夫，欲要让疟疾在城中泛滥，以此……”

“他这是想让所有人陪葬。”另一边的白榆收起手中的笔，将誊抄的地图一一分给在座的其他人。

“吴都之内已经死了不少人了……”桐君缓缓起身走到窗外，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声响，轻声说道，“嘘，有哭声。”

倏忽间，屋里陷入沉寂，云遮蔽了月的光辉，唯余这一处烛光在静默地照耀着每个人的面庞。

细微的哭声在风中飘扬，浸透了漫天的夜色，又在每个人的耳畔回荡不息，如同无形的丝线进而缠绕上心头，一圈又一圈。

那哭声忽远忽近，让人捉摸不定；就好似是一场未知的灾难来临前的征兆，每个人心中都莫名感到惴惴不安。

刹那间，风吹来，灯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