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形高挑，穿着一身紫衣，看起来相当高贵，他将手中的汤碗递给她，“你终于醒了。”

见她不解，也不开口解释，“喝下它。”

“……”

“我从阴间救了你，难不成你觉得我还会害你？”

“……”阴间？

迟钝的记忆才慢慢恢复，童晓扶上自己的额头，隐约觉得有些头疼。

又听男子道：“我叫鄀煜。”

男子见她不答，坐在后面的桌子上，单手拿着药碗，歪头看着她，“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好看。”

“……”童晓顿了一下，侧目看去。

鄀煜同她笑笑，将手中的药碗递给她，“喝了吧，喝了才能完全恢复，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说话的。”

浑身发冷。

还不如被埋在土里。

童晓犹豫了一下，接过药碗，她的口中似乎是没有味觉，尝不出药味，因而喝药也像是喝水一般简单，又低头闻了闻自己，似乎连嗅觉也消失了。

“还疼吗？”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腿脚，上面还受着伤，被用药物包了起来，她沉默了片刻。只感觉喝入体内的药物不知是什么，竟立刻起了作用。

浑身上下有股暖流涌过。

等她再次抬眸的时候，已经可以发声了，“不……”

即使声音有些沙哑，她侧目看了眼四周，问道：“有水吗？”

鄀煜盯着她笑，“有。”

*

一杯水让她缓解了许多，坐在圆桌前，童晓对着一张纸契，陷入了沉默，在她周围转来转去的这个男子，似乎不是什么常人。

以童晓过去所有的常识，她都无法解释人死如何复生。

“你已经死了七日，将你拉回人间，可不是件容易事，首先要躲过黑白无常的视线，其次要闯入地府将你的魂魄带回，再来还要给你的身体用上无数仙丹仙药，才能勉强维持住眼前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

他停顿了一下，单手压在桌面上，笑道：“因而，这些都需要你用银两偿还。”

救命恩人的性情真的令人捉摸不透。

“你想如何？”

“先写欠条。”鄀煜道，“你共欠我三千六百两黄金。也就是说，你如今的身价，是三千六百两黄金。”

七日前她还为了一百两白银丧命。

童晓嗤笑了一声，“这么值钱？”

“嗯。”鄀煜指着纸面上的空白，“签字吧。”

黑色的笔迹在白纸上划过，童晓在落名的时候，犹豫了片刻，在自己的姓名后，多加了一个晓字。

“童晓晓？”

她点头应道，“是。”

“也对。”鄀煜轻笑，“再活一次，也该换个名儿。”

他拿过纸张收入衣袖，“免得过去的仇人再见到你，认出你的模样。”

“童晓。”他道，“你确实令人很难忘。”

不明他的意思，童晓晓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从外观上来看，也与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