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安心中念叨着。
到现在,施安忽然有些明白。
为什么刘中阳会如此匆忙的派自己这么一个一境,来调查所谓的妖诡事件了。
要知,正常而言此界的妖奇鬼物,除了最起码的力量以外,一般还有拥有某种奇异未知的能力,远不是只能靠莽的一境修行者能处理的。
然而这只妖诡竟然有“领地”!那么可以说只要施安不作死,基本就不会有事。
但如果就这么简单的认为刘中阳是在保护施安,倒也天真了些。
其实于施安的性子而言。
对于什么任务,堂内什么安排……在修行资源拿到手后,是不怎么在意的。
纵然前路涉及到千般困苦艰难,关乎着千头万绪的诡谲算计。
对施安来说——踏马的砍了就是!
砍不过,就死!
就这么简单。
“那个……你好,请问你知道这是怎么了吗?”
这时,一道声音在施安身侧突然响起,惊得施安回过神。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说话的是一个个子瘦高,长相颇为周正的书生。
书生的眼睛极亮,眉毛也很浓黑茂密,和施安的剑眉不同,这位是短粗的类型。
在看到紧皱着眉头的这位时,施安心里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是个……沙雕。
顺着这位的目光重新看向村内。
施安淡然解释道:“就是……”
总归也不是什么秘密,就算施安不说,过一会儿书生也能观察的出来。
听完施安的话后,书生眉头皱的更紧。
并且立马脚步移动,好似就要冲进去!
书生的动作落入旁人眼中,有人大笑着喊道:
“哎!年轻人,你最好想想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别一时冲动进了里面,凭空没了性命!”
“哈哈哈,有勇气是好事!但希望你还是爱惜生命的为好!”
顿时,几人中传出不大不小的笑声。
这位书生一幅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模样,于他们而言,嘲笑起来丝毫没有负担。
哪怕这份嘲笑,除了一份乐子外,对他们并未有其他的帮助。
“你们这是什么话!”
出乎施安的意料。
这位书生闻言顿时大声地愤然驳斥起来。
“你们难道就没看到这村子里的场景吗!不做任何事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如此坦然的大放厥词!”
书生眼睛瞪得极大,脸色也微微涨。
愤怒的模样显然做不得假。
有人冷笑一声,讥笑道:
“那你想怎么样?难不成进村?进村你配吗?你是几境界之上的大高手?我看你不过是一个最没有的儒生罢了!”
“呵,这世界上,总有人喜欢装作一幅大仁大义的模样,着实让人无语。”
“你们!…”
书生还想说些什么。
“消消气。”
一旁的施安拍了拍这位的肩膀:
“这人呐,之所以可以如此坦然轻松的看着近在眼前的一切悲惨,并且还有心思评头论足,只因为……”
“这一切和他们没有关系。”
施安的声音没有可以压着,同样能被他们听到。
可这些人瞧着施安的模样,尽管面色不服,却讪讪的没有再言语。
书生面色稍缓,神情却不自觉地有些黯然。
自从师傅死后,他独自外出游学,以他倔强的脾气,一路上见识过、遇到过的这般场合不知多少,冷嘲热讽的话语更是不计其数。
只是他依旧不理解。
不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何有人可以这般心安理得的对其他人的悲惨指指点点,甚至于落下百般恶毒的诅咒。
瞧着默不作声的书生,尽管不知道这位脾气异常耿直的哥们到底怎么回事,但施安想了想,还是道:
“嗯…我偷偷告诉你,这事啊……中午这个时间段是解决不了的!”
“啊?”
书生一愣。
“因为早晚才会有人出手解决。”
摘下腰间的酒葫芦,施安颇为自得地抿了一口。
嗯……我施某人的幽默感又强了不少。
好一会儿,书生才反应过来。
紧缩着的眉头终于解开:
“哈哈哈!”
“对对对,早晚会有人出手,早晚…”
他笑了好一会儿。
笑得刚刚被人挤兑的尴尬愤懑都尽皆消失不见。
直到…
“朋友,我叫南常青!南方的南!四季常青的常青”
书生用明亮清澈的眼眸认真地看了眼施安后,大步迈出!
“我觉得我就是那个早晚会来的人!”
霎那间,他的身形便消失不见!
紧着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子极其阴冷的气息就在施安面前盘旋!
就好似有人在南常青消失的位置,死死地盯着施安一般!
好一会儿,这种感觉才逐渐消散。
南常青神经病一般的举动,震惊的村碑这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
转过头,施安面无表情。
“不,你不是。”
南常青的举措,不可否认值得人敬佩,但他那不叫牛比。
应该叫煞笔…
“哈哈哈!这个傻子书生!居然真的冲进去了!”
“你们别拦着我,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活着回来!”
那位刚才冷嘲热讽的人回过神,一个个放声大笑。
只可惜,他们没机会等着了……
呼吸之间!
只见数道身影突兀地从四方疾驰而出,错落的分散施安以及之前众人身后!
“咦?你们是来解决九乐坡这件事的吗?”
几人中一个矮胖的男人先是一惊,但随即眼神一亮:
“我就说嘛,官家绝对会来人的!”
“我和你们说,刚刚有个人跟傻子一样,在说了些稀奇古怪的话后,居然直接进去送死了!哈哈哈。”
“就是就是,自己什么实力不知道?显得着他了?”
这个矮胖的男人和同伴仍在大声地嘲笑着南常青。
然而,并未有人答复他。
这些突然出现的数人无一人说话,只是默然冷漠地望着他们。
很安静。
见没人回话,男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最后咽了一口口水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你们是镇武堂的大人们吗?我记得镇武堂的服饰似乎……”
嗤。
一道鲜血溅射而出,染红了秋时开始泛黄的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