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道阳去看，去记忆，去记住那两个男人的脸，记住夺走至亲的仇人。

他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灵魂指示着他要记住眼前的场景。

...........

吕道阳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阿阳……你还好吗，怎么样了你吓死妈妈了。

吕道阳的母亲坐在一边削水果，看到吕道阳醒来，放下水果刀就冲过来。

她先是摸了摸吕道阳的额头。然后冲到门外喊道：“医生，医生在吗？我孩子醒了。”吕道阳坐起身，呆呆地看着妈妈的背影。

吕道阳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或许应该哭一哭，然后扑到妈妈的怀里，然后妈妈会拍拍自己的后背安慰自己。

但是不知为何无论，小孩与生俱来的撒娇求安慰的能力却实施不出来。。

“妈妈，我以后再不会给你添麻烦了”

“也不会给爸爸添麻烦的。”吕道阳说得很小声，小声到只有他能听见。

医生一路小跑过来，先是让让吕道阳含着测体温，体温测完了又他让张开嘴，用手电筒打着，看了看吕道阳的喉咙说：“已经没问题了，就是个小感冒，你这个家长真的是，怎么可以让小孩子在外面淋雨呢。”

妈妈连忙说了几声对不起，然后又转向吕道阳，也对着吕道阳说了几声对不起。

吕道阳在妈妈道歉时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已经可以出院了。”医生拿来几张纸大笔一挥，又让吕道阳的母亲拿着病历本和各种单子去前台付钱，吕道阳的出院手续便办好了。

吕道阳跟着母亲一步一步走出医院门，期间妈妈一直牵着吕道阳的手不愿松开。

出了医院门，吕道阳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车，想要松开手自己跑到车上，可母亲依然紧紧握住他的手。

“妈妈，我手疼。”

吕道阳的母亲听到这话赶紧松开。

“对不起啊.....阿一，妈妈又粗心大意了.......”不要向我道歉，求你了，妈妈。

吕道阳低头自己向着车走，一直走到了车前，突然发现车上还有其他人在。“这个以后就是你的妹妹了。”

吕道阳的母亲努力向上扬起嘴角，对着吕道阳笑了笑，打开车门。

“要好好相处哦。”

“你......你好，哥.......哥好。”车里没开灯，她坐在最里面，看不清她的脸。

不过她马上就手脚并用地挪到座位最外边想要下车。

这时候吕道阳才看见她的样子，一个胖胖的小女孩，穿着不合身的童装裙子，尤为突出的是，这个女孩是个光头，在路灯下格外耀眼。

为了从车上下来，小女孩屁股朝着车外，身体趴在座位，小短腿伸出车门，一只踩在轮胎上，然后再把另一只脚放下来，这才安全着陆。

小女孩站在吕道阳面前，对吕道阳伸出小胖手。

“哥哥好”，甜甜的童音惹人疼爱，而吕道阳的想法是。

好恶心

真的好恶心

无关外貌，无关性格，无关声音，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吕道阳觉得这个小女孩非常恶心，还有没来由的愤怒。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滚开啊好恶心好恶心想弄死好恶心.......

....................

十四年后一个平淡早晨。

吕道阳敲了敲妹妹吕岑房间的门。

“起床了，今天是拿毕业证的日子”吕道阳说完顿了顿。“早餐已经做好了”

“知——道——啦，我其实早就起床了现在........在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