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拉。”

这是防盗门开锁响起的声音，是爷爷回来了吗？我冲出卧室，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人，她看到我有些错愕，我看到她有些茫然，这个女人是？谁？

“妈妈？”

我从尘封的牌堆中翻出了一张名为母亲的卡片，她在这一刻也领会到了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伸出双手迎接着我，我想要扑入她的怀抱，她却用两只手掌托住了我的脸颊。

“让妈妈好好看看你，真是长大了，妈妈和奶奶还有事情要谈，你先自己玩一会儿好不好？”

我看着她，她眼底更多是冷漠，甚至带着一抹嫌恶。这就是母亲么，为何与别人的母亲不尽相同呢？

奶奶应声也走了出来，看到母亲回来也十分开心。

“静静？你这次回来待多长时间？”

“妈，我住上两三天就走，这次回来是想和您再拿点钱。”

奶奶也明白她回来的目的，只是不愿坦明而已。

“行，今天你就和赵阳睡吧，你去取床被子，妈去给你拿钱。”

晚上我和母亲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但是隔得很远很远，我想要翻身去抱住她，告诉她在她离开的一年中我有多么想她。但是我又想到了她眼神中的那抹厌恶，母亲讨厌我吗？怀着这个问题我睡着了，最后我还是没有主动去抱住母亲，但是她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抱了我很久，抱的我很紧，是在梦里。

梦醒时，身旁是空荡荡的被窝，我问奶奶母亲去了哪里，奶奶说她也不知道；我问奶奶母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奶奶说她也不知道。其实这些我都知道，我知道母亲嗜赌如命，我听到了母亲深夜离开时的声响，我也知道母亲什么时候会再回来，不是在想我的时候，而是在没钱的时候。

一双轻柔的臂弯环绕在了我的腰间，抱了我很久，抱的我很紧。她把下巴搭在我的肩上，漆黑的发丝垂在了我的胸膛，是拉莱耶。

她向我发出邀请：“赵阳，要和我走吗？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我看着她，她眼底更多是胆怯，甚至有一丝畏惧。这就是我吗？为什么和别人不尽相同呢？

她松开我并且后退了一步，我扭头打量着她，她还是如同记忆里那样美丽。手机震动起来，是母亲打来的，她正四下寻找着两年未见的儿子，连自己儿子的模样都不记得了吗？

拉莱耶又后退了一步，同时向我伸出了左手，这一幕和梦中如出一辙。我拉住她的手，很凉，就像晚间的风，她用另一只手为我戴上帽子，我们与母亲擦肩而过。

我和拉莱耶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抛弃了我无数次，这次就让我抛弃你一次吧。

我和拉莱耶说咱们应该先去医院，她说“你从来都没有病，有病的是其他人，有病的是这个该死的世界。”

夜晚的时候我们找到了一家很旧的宾馆，因为只有这里才允许未成年人开房，她和我挤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里也没有不开心，反而总是提起我小时候的糗事来逗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