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钟敲响,夜幕降临,
就在这一片寂静之中,却传来一阵打砸与哭喊的声音。
“晦气,长得什么鬼样子!”
从一处破落的低矮民居中,走出来几名穿着粗布短打的混混,领头的一位愤愤的说道,还冲着大门吐了口唾沫。
“丫头不要!”
但在这时,门内却又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一位披散着头发的小姑娘却从房间中冲了出来。
一把抱住领头那位混混的脚,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大哥,求你了,这是要给阿爷治病的钱啊!”
“去你的!”
那名膀大腰圆的混混头子毫不留情的一脚踹了上去。
只见那单薄幼小的身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散开的头发下却显出一道巨大的伤疤。
这时房间内又跳出来一位跛着腿,拄着拐杖的老人,护在了女孩跟前,挣扎着跪了下来,
“各位爷行行好吧,行行好。”
见到这一幕,那几名混混却是嘲讽的笑了笑,为首的那位更是指着小女孩喊道:
“长得什么样子,还敢出来丢人现眼!呸!”
一口唾沫打在了老人的马褂上,随后几人便踹开院门,嚣张的走了出去……
“阿爷,你的腿。”
女孩用头发遮了遮脸上的伤疤,随后用袖口擦去了老人衣服上的唾沫痕迹,努力的将他扶起。
“傻丫头,那钱能要得回来嘛!”
老人点着小女孩的额头斥责道,心里却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简直跟你那哥哥一样倔!’
“阿爷,我只是……”
小女孩委屈的低下头,揉了揉被踹到的小腹。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老人拄着拐杖站起身,一跳一跳的往房间中走去,“我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小女孩眨巴着独眼,一副疑惑的模样,但还是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看着老人缓缓的走到还是个婴儿的弟弟床边,轻柔的将他从矮床上抱了起来,随后掀开床单,竟显出两袋零碎的铜钱来,旁边甚至还塞着足有二两的银钱!
看着这一切,小女孩瞪直了双眼,却听见老人得意的笑道:“这就是老一辈的智慧,叫做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
……
“那老头三天前不是卖了一大批夜光草嘛,怎么现在就这么点?”
“蠢货,咱们得到信息太晚了,哪里还赶得上什么趟。”
巷内小道上,那几个混混掂量着手中的布袋,却是意犹未尽的说道。
“其实那小姑娘有头发遮着长得倒还挺不错,就是脸上的疤太他妈渗人了!”
“嘿嘿,你连村口的母猪都不放过,那还在意这些。”
“你丫的,我几时……”
几人正放肆的打闹着,却是突然止住了声,一齐疑惑的向巷口看去,只见一位高大的黑影从中慢慢走了出来。
有兜帽遮挡,看不清眼神,只知是一位面容硬朗的男人,突然以沉稳的声音说道:
“听说这个庄子里有位采药人,你们可知他住在哪儿。”
听到这句话,领头的混混才终于一改警惕的表情,哈哈笑了起来,
“采药人?哈,搞了半天原来是同行。这位兄弟就别去了,刚去揍了他一顿,已经榨不出油水了。”
那混混嚣张的大笑着,看了看黑衣人壮实的身体,便带着两位小弟从旁侧走过,但这时却听见他再次开口问道:
“为何平白要打人?”
“笑话,这种老骨头不打哪有钱,没钱你请我喝酒啊!”
说完混混自以为幽默的笑了起来,两位小弟也跟着附和,一同以鄙视的眼神看向黑衣人。
“原来如此,很有趣的理由。”
黑衣人微笑了一下,接着拉低了兜帽,便径直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