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放下。”
“贫道两袖清风,何来放下?”
“那为什么抓着?”
“先破后立。”
两人说得有头无尾,许多道士听得云里雾里。
“你听懂了吗?”
“这就开始论法了吗。”
“唉,全是深奥玄机啊。”
赶来凑热闹的顾徐行与顾清宵挤在人群外,心想这就是讲禅论法?与那些文人墨客的清谈盛会也差不多,无非就是一群人吃饱了饭,坐在一起吹牛,谁吹赢了谁出名。
老掌教与白马寺禅师论法已然到了关键时刻,双方头顶甚至冒起了白烟,看得顾徐行一阵咋舌,只见那一缕烟气飘荡如游走白蛇,在空中好似扭头摆尾,这难不成就是江湖高手的气机如游龙?
“哈哈哈哈!”天龙禅师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原来全真教也就这点本事,如何当得起‘全真中兴’四字?”
四周道人一片哗然,魏伯阳扶额头痛,忽然人群里又传来大笑,所有到人回头望去,笑的人正是曹卿相。
天龙禅师目光盯住这名年轻道人,沉声喝问:“这位小道长,敢问贫僧有何可笑之处?”
“啊?”曹卿相一脸无邪,“不是你,我看到观外有两条野狗相互撕咬,姿态丑陋如同儿戏,便觉得可笑。”
“妄说,你身在观内,怎么会看见观外的事情?”
“那我听到的狗叫声是什么呢?”曹卿相问。
“你……”天龙禅师一时语塞,再次细细打量年轻道人,点头道,“不错,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道行,全真教总算出了个百年一遇的大材。”
“小师叔是我们这儿最懒的,从不好好听掌教师伯讲解道经,连他都说得赢你,可见还是我们师伯刚刚藏拙了。”一边的小道士说。
“不得多言!”魏伯阳佯怒瞪了眼那名道士,然后对曹卿相说,“师弟,你有什么话,就对这位天龙禅师说吧。”
“真的没有了。”曹卿相有些腼腆笑了,“我刚才真的听见门外有狗吠,它们咬得满嘴是毛,仍旧纠缠不休。”
“嘿,小道士玩虚的,你拐弯抹角,我倒要问问你。”天龙禅师道。
“禅师请问。”
“你既为道门弟子,敢问什么是道?”
曹卿相看看禅师,往后退了一步,再看看自己……
就连顾徐行也一头雾水,只听见天龙禅师一声喟叹:“你赢了——路留一步,道法自然,此是涉世一极乐道——道在心中。”
曹卿相揖礼一笑。
天龙禅师不死心,又问一个:“如何证长生?”
“打破虚妄!”
“是这样?”
“不是。”
“不是还要说,”天龙禅师吹胡子瞪眼,“小道士找打!”
“知道还问,”曹卿相回应以颜色,“老和尚欠揍!”
观内大小道士大眼瞪小眼,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