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恭喜你！”欣欣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是累的，还是因为太过兴奋激动。她将手中的酒递给柳絮，看着柳絮找到自己的幸福，她别提有多开心了。

当初柳絮和何清收留她的恩情，她一直都记得。她之所以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就是为了对得起她们的信任，同时证明自己的价值。

在她看来，柳絮是个很好的老板，也是个很优秀的人，就应该得到世上最美满的幸福。

“谢谢。今天很累吧，辛苦你了欣欣，下周给你放假，带薪的，你想去哪都可以。”柳絮拍拍欣欣的肩，她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朴实诚恳的小姑娘。

“老板，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欣欣道。

柳絮喝口酒，点点头道：“什么问题？”

“爱情是什么感觉？”欣欣仰头看着柳絮，眼睛里缀满了星星，那是一种期待而又懵懂的光。

看着欣欣眼里的憧憬和迷茫，柳絮突然犹豫了。经过一番思索，她终于开了口。

“爱情其实是很复杂的东西，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

“对有些人来说，它是填鸭式的互相满足；对有些人来说，它是短暂的荷尔蒙上头，欲望的沟壑；对有些人来说，它是滤镜式的自我幻想；对有些人来说，它是空虚无聊的填充剂，调剂品；对有些人来说，它是单纯的喜欢和悸动；对有些人来说，它是一种天生的吸引力……”

“不过对我来说，它更像是一种自我探索和成长，或者说，它更像是一种命运的指引和召唤。”

“你听从内心的指引，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和一个陌生的人相识相知，最后相恋，你和他一起探索爱与被爱，探索自由和臣服，探索每一个你生命中曾经忽略的课题。”

“有点深奥，我听不太懂。”欣欣听得一头雾水，脑子像打结了一般，转不动，捋不清。

“没关系，有一天你遇上了，也就懂了。到时，你会有属于自己的答案。”柳絮笑道。

欣欣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听见人群中有人在喊她，她定睛一看才知，原来是江青和诗语来了。她眼睛一亮，匆匆跟柳絮告别，就直奔他们去了。

见欣欣和诗语激动地抱成一团，而一旁的江青则淡淡看着，柳絮忽然觉得，他这副姿态、这股疏离的气质有些眼熟，只是这思绪很快就被打断。

“前辈，我敬你，恭喜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卢阳。他一饮而尽杯中酒，那米酒如一团淬了冰的烈火，从喉头滚落到胃里，烧得他泪眼朦胧，只能握拳缓解。

“谢谢。”柳絮微微一笑，淡饮一口，姿态很是客气疏离。

“前辈，其实我一直没有勇气再面对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当初的行为和做法，也许是猪油蒙了心吧，鬼使神差地我就这么做了，可最终又不耻于自己的行为。”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修复我们的关系，回到最初的样子。所以我只能选择逃避，可逃避的时间久了，我反而更加不敢面对了，总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时间能洗去这些。”

“我以为我只是输在地位和条件，而爸爸也认为我不该让自己的心魔和执念耽误自己的发展和前程，于是我这些年拼命努力发展事业，我不想再见你时仍旧一贫如洗。”说到这里，卢阳点了支烟抽了起来。

他什么时候也学会抽烟了？柳絮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些男人一个两个地，都爱在自己面前抽烟，难道让人被迫吸二手烟是他们爱人的独特方式吗？她有些无语。

“我以为只要我也拥有强大的事业和物质条件，就会更加有底气和自信去站到你面前，和你重新开始。”

“但是我错了，金钱和名利的追逐，永无尽头。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比不过贺青，他的出生注定成功，何况他那么努力，我注定比不过。”卢阳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样子。

“你以为我当初那样决绝是因为你的地位和贫穷？”柳絮有些被气笑了，但她伪装得很好，卢阳没有注意到。

“不然呢？我想不到别的理由。我当初是欺骗了你，但那并不是什么大错，何况，你对我也是有好感的，不是吗？”卢阳固执地反问她。

“是，我当初是对你有过好感，如果你不主动坦白，也许我们会顺理成章地假戏真演，会在一起，可到最后，我们还是会分开。你知道为什么吗？”

卢阳沉默着没有接话，等着柳絮的下文。

“因为你这个人心思太复杂，且善于伪装。你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仅欺骗他人，还欺骗自己。你妄想控制一切，最后反而使得自己失控。”

“你明明自私阴暗，但又偏偏要伪装得人畜无害，自诩深情无辜。你坏不敢明目张胆坏，好也不是心甘情愿地好，你左右摇摆着，始终定不下性来。”

“你说，你这样的人，不可怕吗？”柳絮的目光直视着他，如寒光冰刃般。

“跟你在一起注定互相折磨，注定要忍受猜忌怀疑，而那样生活绝不是我想要的。”

“你说你爱我，可你这些年盯着的却是贺青，你非得跟他一争高下，为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我粉饰成你野心的借口，自欺欺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多余的话柳絮也不想再说，转身便要离开。

“难道他就有那么好吗？”柳絮的步子顿住，没有回头，她知道他说的是竹生。

“至少他懂得尊重我，也从没算计过我，束缚过我。”柳絮淡淡道。

“那你就能保证他一辈子都不变吗？”卢阳愤懑道。

“不能，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可要是因为还未发生的事而止步不前，那我这一辈子就白活了。”柳絮终于走了，不带一丝犹豫。

“怎么了？”竹生正跟莫医生聊着，余光瞥见柳絮的身影，便跟上前去询问。

“没什么，只是遇到一点烦心事，我很快就会恢复的。”柳絮抱着他的腰，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渐渐平静下来。

竹生朝着柳絮来的方向望过去，立马就明白了个大概，但她现在不想说，他也不会多问。

“啧啧啧，看看这两人，我不过晚到一点，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抱上了。”何清调侃的声音由远至近，紧接着，人也出现在两人视线里。

“那我便来抱你好了。”说着，柳絮转身就要投入何清怀抱。

“哎哎哎，这我可不敢当。”何清推拒着道，“得得得，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走就是了，我不打扰你们。”说着，人就拉着林大有走远了。

柳絮和竹生两人相视一笑，牵着手走向人群，落入这人间烟火里，享用美食和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