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这个机构能保留下来,将来叫不叫军机处,其实并不重要。
眼看自己最初的设想真的有可能变成现实,崇祯心里的兴奋实在是压抑不住。
“洪爱卿能有如此认识,朕心甚慰!”
说完之后,没等洪承畴说话,他便接着说道:
“荥阳之事刻不容缓,明日朕会在城外十里亭送卿出征,希望卿不负朕心,旗开得胜!”
崇祯这话一出口,洪承畴内心有再多的想法,此时也流出了两行热泪。
大朝会上,他被夺去了三分之一的权柄。
御前奏对之时,又夺去了他主导战事的权利。
堂堂五省总督,结果成了只能按步就班的工具人。
对于这个结果,他当然是不满意的。
但十里相送,自古以来都是最高的礼仪。
尤其是皇帝出城十里相送,更是很多人八辈子都不敢奢望的殊荣。
皇帝把姿态做到了这个程度,他心里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完全找不到任何发泄的理由。
意识到这一切之后,他恭敬的下拜。
“臣洪承畴何德何能,能让陛下出城相送。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爱卿平身!
朝堂诸公不约而同的向朕举荐爱卿,朕也相信爱卿定会不负朕心。
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再说了,只要爱卿此次出征能有所斩获,爱卿回师之时,朕还当出城十里以迎爱卿。”
次日,京师城外十里,崇祯以最高的礼仪欢送洪承畴出征。
纵使心中有再多想法,崇祯这一番作派,还是在洪承畴的心里留下了一颗种子。
或许,应该想尽办法达成陛下想要的目标。
他不知道的是,随着他同时出城的,还有两封崇祯的亲笔信。
因为距离的缘故,先一步收到信的,乃是驻扎在兖州府的卢象升。
这一日清晨,卢象升的儿子卢麟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来到自己父亲的营帐,准备给父亲请安。
但他刚一入营帐,就发现自己的父亲眼含热泪,正向着京师的方向恭敬下拜。
“父亲?”
儿子的呼唤就在近前,但卢象升却充耳不闻,执拗的行完了三跪九叩大礼。
眼见自己的父亲行完了面圣的全套礼节,卢麟才满是迷茫的问道:
“父亲,您这是在干什么?”
面对儿子的疑问,卢象升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塞给他一个卷轴。
“吾儿自看吧!”
迷茫的从父亲手中接过卷轴,认真的看完了上面的内容之后,卢麟才不可思议的问道:
“父亲,这是真的吗?”
面对儿子的询问,卢象升强压着心里的兴奋,淡淡的说道:
“吾儿以为呢?“
虽然父亲的表现已经明确告诉了他答案,但卢麟还是不敢相信。
“父亲,这不会是真的吧?
陛下他,竟然......竟然向您承认他之前的策略有误?
这.......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