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甩开林婉如的下巴，眼神轻蔑而嫌弃。

林婉如吃痛，心下更是惶恐。

她扑通跪下，指天发誓，她的人，她的身，她的第一次，都属于燕昭。她和楚然虽有倾慕之情，但绝无肌肤之亲。

燕昭不以为意，反正他的女人多的是。

女人嘛！就是衣服，穿烂了，穿旧了，扔了就是。

林婉如当夜便面见了楚然。

林婉如一身黑袍出现在楚然面前。

见到楚然后，她褪下黑色的袍帽，露出一张略显憔悴的脸。

楚然只知道，今夜燕昭会派个说客过来，哪成想，竟来了个旧人。

“燕昭不介意？”楚然伸手在两人之间比划了一下。

毕竟深夜，还是孤男寡女，更是旧日的情人。

林婉如垂下了眼眸，没有回答。

如果一个男人真爱一个女人，是不会这么做的。

燕昭不爱她。

楚然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了句：“坐！”

林婉如施施然刚坐下，楚然就亲自斟了一杯热茶，递到了她的眼前，林婉如眼睛一酸，心下一暖，几乎要哭出来。

她努力控制着呼之欲出的情愫。

现下她的处境，就好比在高空走钢丝，一个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锦瑟》的谱子是林墨给的林昭华。”

林婉如说完这话，慢慢地啜了一口茶热茶。

在氤氲升腾的热气中。

林婉如看到出楚然的面部表情，千变万化。

林婉如继续说道：“而我也是从林墨那里学的《锦瑟》。”

此话一出，楚然破天荒地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各种情绪，瞬息万变。

一句真话，一句假话，真真假假，全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重活一世，她只想与心中的温润公子楚然双宿双飞，弥补前世遗憾。

这一世，她纵情声色，放浪懒惰，只想好好享受得之不易的荣华富贵，她不喜音律，在音律方面，也并无天赋，可是，唯有《锦瑟》，她日日勤加练习。

手指破了，缠上纱布，也会继续练习。

因为，那是楚然钟情于一个女子的定情曲。

这一世，她终于把握住机会，在林宛瑜之前，在林昭华之前，弹奏给楚然听。

楚然也给了她一下午的温存与希望。

有些人厮守一辈子，相看两生厌。

而有些人只出现惊鸿一瞥间，便终生难相忘。

在各种情愫涌上心头之后，楚然畅怀大笑。

“是了！是了！世间唯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锦瑟》！也只有这样的奇女子，才续的上《锦瑟》！半部残曲，惊才绝艳！”楚然赞不绝口，甚至拍手叫好。

“答应联盟，拿下齐国，林墨归你！”林婉如一字一顿地说着，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好！好！”几乎没有一丝犹疑，楚然欣然答应。

林婉如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一半，心如死灰，毫无生气。

不过，她不想自己一个人难过，不想一个人心碎。

她向楚然提出，见见昭华。

楚然并未多想，只道是姐妹情深，大老远来了，自然是要叙叙旧的，便应允了。

实然，是自己的全部心思，已然被林墨这个名字，这个人全部占据。

多么有趣的奇女子啊！

能拿枪！能上阵！能杀敌！还能编曲弹琴！如今，还以女子之身，冒天下之大不韪，弑君叛国！

此等有趣之人！

世间能得几回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