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叶遮天的思绪。
他一抬眼,便见方才传话的那名弟子,引着一个腰悬长刀的锦衣中年人步入厅堂。
叶遮天上前几步,微笑拱手客套:“金庄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请上座。”
浑身带着一股凛然气机的金善宝没有过多客气,径直走到一张檀木太师椅旁坐下。
叶遮天也陪着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二人中间隔着一方茶几,很快有弟子端来两盏茶水摆放至两人面前。
金善宝没去碰那杯散发浓郁茶香的西湖龙井,单刀直入道:“叶堂主,金某此来,是有一事相告。”
叶遮天迎着金善宝的目光,诚恳的点点头,“庄主请说。”
“这两日,我仔细盘问了随二弟同去京城的弟子,从他们的言语中,得知那凶手秦轩与王家小姐颇有暧昧,一路之上,叶休侄儿早就怀疑过秦轩,但王家小姐却一直袒护于他,我想,这其中必有猫腻。”
叶遮天闻言心中一动,“金庄主怀疑秦轩是被王小姐给藏起来了?”
金善宝不可置否点头道:“不错,但是,我金柄刀庄与洛阳王氏素来交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好强行上门搜查……”
说到这里,金善宝忽然停顿,端起面前茶盏,轻轻抿了几口。
叶遮天当然明白金善宝的意思,在只是猜测的情况下,金柄刀庄不好得罪王家这个赖以生存的财主,但霹雳堂可没有这个顾虑。
叶遮天扬了扬眉毛,微笑道:“既然如此,那这个恶人就由在下来当,庄主放心,倘若抓到秦轩,在下定然第一时间通知庄主。”
金善宝满意的点点头,夸赞了叶遮天几句,然后起身告辞。
其实,叶遮天早已从叶休的心腹手下那里,得知了所有的情况。
当听说在叶休遇害的那天夜里,所有人都中了百花酥,叶遮天就立刻明白,这迷药很可能就是叶休自己下的,目的就是想要趁机霸占王倾月,这不过是叶家势力渗透洛阳的其中一步棋。
叶遮天是站在幕后黑手的立场看待整件事情的,虽未怀疑到王倾月,但却比金善宝看得透彻。他甚至猜测,胡广南很可能是死于叶休之手,毕竟叶休拜师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胡广南的武功秘籍。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如果换做自己,也定会毫不犹豫弄死胡广南,然后顺势嫁祸秦轩,一举两得,但叶休的愚蠢在于,没有在掌握主动权后立刻杀了秦轩。
叶遮天之所以急于找到秦轩,就是想要尽快斩草除根,免得夜长梦多,对方很有可能窥破叶休的所作所为,万一在背后乱嚼舌根,倒不是怕那小子污了叶家名声,而是他天元帮称霸洛阳武林的谋划,实在容不得出一丝差错。
“哼哼,王家……”
叶遮天嘴角上扬,扯出一个弧度,呢喃自语了一句,径直走到一旁几案旁,提笔写了一张字条,然后将那张字条折成一个小卷,塞入一只空心发簪里。
叶遮天叫来亲信属下,吩咐道:“把这只发簪,送到牡丹街的丹红首饰铺,一定要交到老板娘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