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卖房(1 / 2)盛姝猗猗首页

盛姝大学时代的第一场校运会如期而至,比赛要举办一周,期间全校停课,学生干部按理说是不能离校的,盛姝事先跟辅导员李媛打了招呼,顺利从学生办公室开出请假条,校运会开始前的那个周五早晨,盛姝上完这天唯一的一节课,直接提着行李箱买了高铁票回到老家孚城。学校和孚城离得不远,两个多钟头后她就抵达孚城北站,然后叫了辆出租车直奔家里。

工作日中午的家中空无一人,母亲盛云如无意外应该在单位上班,而父亲白崧此刻正在外地出差,盛姝没有换上自己的拖鞋,她只是把行李箱放在玄关处,穿着袜子推门进了卧室,掏出钥匙串里最小的那把,打开了书桌右下方最底层的抽屉。

盛姝从小到大最重要的文件资料都被保管在这里,有她的出生证明,小学、初中、高中毕业证书,户口簿,以及她的房产证——此刻正静静躺在一堆文件的最底下。这套房子是盛姝已经过世的奶奶留给盛姝的遗产,奶奶是在2013年去世的,之前几年一直有传闻说国家要开征房产税,奶奶担心这套房子留给盛姝的父母会被征税,就直接把房子留给了名下无房的孙女盛姝。

为了上学方便,盛姝的户口一直和奶奶挂在一起,奶奶去世后她成了房主,更没有迁回自己父母家的理由,所以她一直拥有自己单独的户口簿,她把房产证夹在腋下,又翻出了自己的户口簿,一并塞进双肩包里,她摆好门口被她碰歪的拖鞋,环顾四周确定一切都恢复了原样,才放心地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家。

盛姝在市中心一家快捷酒店订了两晚的标准大床房,刷了房卡进去放好行李箱,再背着自己的房产证和户口簿,找到酒店附近一家名为“绿田房产”的中介公司,把房子挂了出去。

接待她的是一个很年轻的房产经纪人,姓马,个子不高,眼神很精明地上下打量盛姝,似乎很意外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会自己来卖房。他在办公桌另一头翻开盛姝递过去的房产证,匆匆扫了两眼,立刻绽出一个热情的笑脸来。

“哟!是学区房啊!”马经纪兴奋地上下搓着手,毕竟成交价越高他抽的佣金越高。

盛姝持有的这套房产并不是她自小住着的奶奶家,她熟悉的老房子早在2007年她读小学时就拆迁了,奶奶生前是孚城当地最好两所初中之一——孚城实验中学的老师,上个世纪80年代学校建教师公寓,奶奶作为骨干教师分得了位于市中心旁旧城区的一套福利房,因为年久失修准备动迁时,奶奶考虑到盛姝读书的问题,接受了学校原拆原迁的方案,可惜直到奶奶去世的两个月前才拿到建好的新房子,奶奶在医院住到病逝,到死也没能在自己的新房子里住上一天。

盛姝继承房产后没有多久,市政府就改革了以前单纯按照户口所在地划片上学的政策,要想进入全市最好的两所初中,不单学生的户籍需要归属于从前划片的范围,还要在范围内实行摇号录取,而盛姝名下的这套房子却属于从前的教师公寓动迁安置,且户主大都为实验中学的老教师或是教师家属,因此不在摇号新规施行的范围内,换言之,购买这个小区的房子可以确保子女一定能够进入实验中学就读。

前世的盛姝结婚后不久就怀上了湘湘,何舟借口为了孩子以后可以入读实验中学,忽悠着盛姝把他的户口迁到这套房子名下,一心一意想和何舟白头偕老的盛姝不疑有他,欣然照办,还傻乎乎地听信公婆的教唆,不顾父母反对在房产证上添了何舟的名字,她前世结婚时就是个法盲,不知道这样在法律上被视作“赠与”行为,白白把半套学区房送给了何舟。后来何舟出轨的事情败露,试图逼破盛姝离婚,也曾厚颜无耻地打过这套学区房的主意,提议用市场价四分之一的价格买下盛姝的那部分产权,盛姝和白家父母当然不能接受这样荒谬的分割方案,公公婆婆就从盛姝那里抱走了仅仅两个月大的桐桐,故意隔开母子两个不让她见桐桐,想以此让爱子心切的盛姝就范。

自从摇号入学的规定实施以来,盛姝名下的这套“学区房”价格一路飞涨,据父亲白崧说,网络上中介的挂牌价从她继承时的4万一平方米涨到了如今的5万8一平方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