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终于还是个成年人，没把路明非和路鸣泽丢在路边自己坐公交，一路送到小区门口才离开。

寒风荡着光秃秃的枝头，仅剩的几片叶子落下。

路明非手揣在兜里，百无聊赖的看着叶子落地。

一旁的路鸣泽无语，“你是什么大艺术家吗？要不要给你搬个画桌。”

“算了吧，这种艺术班婶婶可没给我报过。”路明非耸耸肩向前走。

路鸣泽语塞，因为他报过，可惜没学成什么东西。

他沉默跟上。

两人就要进楼时。

“路明非。”

清亮的女声响起，穿越“呼呼”急促的风声，让两人停下。

好熟悉的声音。

路明非回身望去，一个女孩正站在路灯下遥遥看着他。

灯光中，她穿着米白色长裤和毛衣，领口有些松垮，露出白皙泛红的脖子，一头乌黑长发随风飘扬，像是忽然出现的带来光明的精灵，落在身上的光仿佛薄纱披身。

苏晓樯？！

路明非瞪大眼睛，又忽的注意到女孩的衣服，赶忙靠近，将身上的红色羽绒服脱下包住女孩，伸手拉下那条红色的地摊货围巾在女孩修长的脖子上绕了两圈。

上下看看，总觉得还不行，摘下红色毡帽戴在女孩头上，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苏晓樯被这动作弄得愣住，呆呆的抬头看着路明非，素白的小脸被风吹得脸颊红彤彤的，包裹在一片喜庆中，直到路明非的动作停下，她才反应过来，浑身暖气让她眨了眨眼，那双眸子仿佛噙着明亮的光芒。

她露出一个温柔笑容。

“哎呀呀，路明非，从外面回来学会绅士了啊，不会是女孩子教的吧。”

女孩的眉眼弯弯，温柔中带着些许狡黠，让路明非不敢再看，下意识偏开了视线。

嘴里却不服输道：“什么话，我从小就是三好学生，这还需要外国人教？小心我告你诽谤哈。”

“我怎么不知道？”

“小学的你怎么知道。”

“某些人可从来没对我展示过。”

“这不才有机会嘛，谁让您是学校的万人迷大小姐呢。”

苏晓樯下巴微扬：“你知道就好。”

两人对视，突然一起笑了起来，

路鸣泽看了几眼美女，连忙上楼，对现在的他而言，再怎么美也不会比不过寒风刺骨，他也不想吃狗粮。

两人也没有在意他，一路向前，走出小区，也没有目的地，就在马路边不断向前走着。

路明非想，这算是压马路吗？

早些时候听群里老哥说过，和女人逛街不一定有趣，可压马路就不一样，并肩走着，总感觉去哪里都可以，心里唯一想的便是身边的女孩是否开心。

他摇摇头，有些好笑自己胡思乱想，上学喜欢陈雯雯天天想这些，现在不喜欢了，怎么和一个女孩一起就拉着人家幻想呢，太渣了。

他偷偷看了眼女孩，女孩手放在外套口袋里，嘴里呼出一团热气，那白蒙蒙的热气吹开，蒙在他与女孩眼前，将女孩那亮晶晶的眼睛与红扑扑的脸蛋模糊，仿佛是在做梦。

两人走过了一片小吃街，回到了当时为躲陈雯雯和赵孟华而走过的公园。

今天明月高悬，月光中的湖边太适合去走走，湖上的月光似氤氲雾气弥漫开，将湖边一同笼罩，踩在密集的枯叶枯草上，嘎吱嘎吱的声音在脚下，水声清脆，这便是冬天。

风掠过，吹皱了湖面，荡开一圈圈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