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还来得及过去看看再返回市区。

于是他改变了路线，朝着路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

庞克街区今天有些热闹。

至少胡雷·斯维汀是这么认为的。

早上的时候才刚刚有几名警察来过，也不知道在走访什么，一直到中午才离开。

这让一直没能出来做生意的毒贩和瘾君子，开设露天赌档的庄家与赌客们，以及需要出卖肉体和沉迷肉体的娼妓与嫖客们，都有些骂骂咧咧的。

在警察们离开后，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走上街头，寻找买家或者卖家，鱼饵或者鱼。

庞克街区于是又恢复了以往那般热闹，甚至比以往还要更热闹一些。

胡雷扒在自家那不高的二楼阳台上，听着下面等着出售散装“迷”的街头贩子，和前来购买的瘾君子讨论警察早上来的原因。

“早上警察为啥来啊？”

“谁知道？我他妈的又不是警察身上的虱子，也不是住在警局的老鼠，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我以为是来查……我们的。”

“呵，谁查你？”小贩一声嗤笑，“你是有钱？还是有什么赚钱的好消息？还是什么大人物？联邦的警察们只保护有钱人和官员们，以及对付真正的黑帮与匪徒，敲诈下九流的生意人们。”

他上下看了对方几眼：“抱歉，你什么也不是。”

瘾君子赔笑，毕竟他还得从对方这里买货，对方是少有几个价格便宜，还愿意给他赊账的街头小贩之一了。

于是他决定讨好对方：“我用错词了，不是我们，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如果查到你们，那我就找不到人买‘药’了。”

“我也什么都不是。”街头小贩却是不吃瘾君子的这套恭维，“我每天的收入都要上八成，八成！”

他有些咬牙切齿：“你说我还剩下什么？警察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不会来查我们，哪怕人账俱获，他们得到什么？”

他扬起了手中一个小小的袋子，引得瘾君子的视线随着袋子上下移动：“这个？”

“还是这个？”袋子换成了扬起来的钱夹。

“都不够填他们的牙缝的，这帮家伙，胃口大着呢，你要不是大老鼠，他们都不会看你一眼，更别说我们老鼠都不是，我们只是蟑螂。”

瘾君子欲言又止，显然他对于自己也被比作蟑螂，多少有些不满，但又不敢反驳，于是继续赔着笑。

但街头小贩似乎也把自己说丧了，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文艺了起来。

“蟑螂……蟑螂……随处可见，消不灭打不死的蟑螂吗？人们都说蟑螂生命力顽强，那不过是蟑螂数量诸多，所以才看起来消不灭打不死罢了，该踩死的蟑螂，还不是一下子啪叽就踩死了。”

生意也不做了，他只想回家，今天。

反正今天的量也足够交差了，于是斯图瓦特·布雷夫拍了拍瘾君子的肩膀：“只能希望你和我都是在阴暗角落里不被看到的蟑螂，而不是被踩死的蟑螂。”

啊？就这么走了？

虽然已经买到了货，但在这里耐着性子和斯图瓦特说话，就是为了“加深感情”，好让他下一次能够给自己赊账，不然自己下一次购买的钱可能不太会够。